于是他跳下床拉亮灯:“忍着!带你去厕所,穿衣服。”
付杰穿条秋裤,套着小棉衣,皱着眉弯个腰捂着肚子,付坤抓把纸拉着他就往屋外跑,要不是他手使不上劲,这会儿都想背着付杰跑。
厕所灯不知道被谁关掉,付坤在墙上摸半天都找不着灯绳,付杰直在他旁边边跺脚边小声哼哼着,急得他想骂人。
身后传来脚步声,束手电光照过来,付坤总算是看到灯绳,拉下,灯亮。
“快快,别拉裤子上!”付坤回手拽着付杰,把他推到蹲坑上。
“怎?”付坤吓跳,也跟着坐起来。
“要放屁。”付杰很小声地回答。
“……那你放呗,放屁还要坐起来?”付坤有点儿莫名其妙地躺回去,“别在被窝里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他就听到声屁响,只好用脚踢踢被子:“算,挨这近,里外都个德性。”
“哥哥。”付杰又小声叫他。
“啊?什吃虫子?”付坤困迷糊,对付杰这没头没脑问题半天没反应过来。
“捡虫子吃。”付杰小声说。
他声音本来就因为感冒有点儿鼻音,这凑在耳边小声说话,让付坤觉得半边身子都痒痒,跟耳朵被头发蹭着样,忍不住乐。
傻笑好会儿,瞌睡笑没,也想起来捡虫子吃是怎回事儿,他侧侧身:“是蚂蚱,没吃,就遛蚂蚱来着,孙玮那个上辈子饿死才爱吃呢。”
“好吃吗?”付杰咽咽口水。
付杰开始拉,他才松口气,小声哼哼着:“1988年,学会开汽车,上坡下坡轧死百多,警察来抓,逃进女厕所,女厕所没有灯掉进粑粑坑,跟粑粑作斗争,最后牺牲,为纪念
“嗯?”
“要上厕所。”
“吃多吧?大小啊?”付坤在心里琢磨着是带他出去上厕所还是在屋里用痰盂儿。
“肚子疼。”付杰声音更小,黑暗中好像还团成团用手按住肚子。
那就得去厕所,虽说冬天外边儿冷,但家里倒痰盂活儿直归他负责,他可不愿意倒屎。
“没什味儿,就吃条腿,”付坤想想,“用火柴烧下吃,孙玮直接生吃……截儿啊,还没问你呢,你怎吃生饺子啊。”
付杰没吭声。
“你怎这不爱说话啊?”付坤问。
付杰还是没动静,他只好闭嘴,准备继续睡觉。
还没找着之前睡意呢,付杰突然抱着被子坐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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