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去过吗?边界。”宁谷问。
“去过,”疯叔抬起头,“什都没有,出口不在边界,边界之外什都没有,片空。”
“那你要留在这里吗?”宁谷又问遍。
“要留在这里,”疯叔说,声音点点地低下去,“留在这幅画里,跟着走马灯,转到那面去看看。”
宁谷听得似懂非懂,他其实是想让疯叔跟他起回庇护所,但听疯叔意思,他没有这个打算,他也没有再强行劝,旅行者都是自由。
谁转动着走马灯。
谁决定转还是停,开始还是结束。
连川感觉有人撞在自己后背上,又很快弹开。
他收回思绪,回头看眼。
宁谷坐在他身后,搓搓脸,脸疲倦。
不需要理由。
而坍塌开始。
除脚下地面,所有理所应当,所有“就是这样”,都跟着开始同坍塌。
连川向不去纠结“是谁”,是谁都可以,是谁都没关系,只需要明白是。
但他活着二十多年,没有天不在承受痛苦,没有天能摆脱恐惧,他用战无不胜证明自己无可取代,他用痛苦和恐惧保持清醒,所做切不过是为活下去。
从来没有人想过,世界为什会是这样,人们为什这样活着,这些都是不需要思考“真”。
连川有记忆起就知道,这世界有天会坍塌,会毁灭,黑雾之外是虚无。
BUG要清理,冗余要清理,非法出生要回收,变异要回收,旅行者要摧毁,蝙蝠要摧毁,看到不该看到东西要重置记忆……
在他手下消失人有多少,他不知道。
抹掉记忆有多少,没有人知道。
“要带走钉子,”宁谷又看着老鬼,“这些……旅行者,你打算怎办?”
“就放在这里,”老鬼说,“不会有人再伤害他们。”
“回庇护所吗?”连川问。
“疯叔,”宁谷看看旁边低着头疯叔,“你要留在这里吗?”
“留在哪里?”疯叔问。
“这里,”宁谷看看四周,“这里已经不是舌湾吧?”
“这里快到北边边界。”疯叔说。
他问过为什。
为什是,为什要这样才能活下去。
为什?
谁安排这切。
谁拿着走马灯。
切也都不需要知道。
因为鬣狗就是这样活着。
无论是主城,鬼城,还是失途谷,领导者或者平民,旅行者或者蝙蝠,实验体或者原住民,消失身体,留存着意识……
切都是这样。
每个人,每件事,就是这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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