邱奕没说话。
“你是个孝顺孩子，懂事，有担当，”老爸看着他，“早先
真
骄傲，老邱家虽然……但有个谁也比不
儿子，
想起来就得意。”
老爸抓住他手，邱奕能感觉到老爸手冰凉，想要用力握住他也没什
力量，只有很轻地颤抖。
“以前只觉得你太辛苦，但越到后来越觉得不对劲，”老爸停停，看着他继续说，“所有事，烦心事，郁闷事，到你这里就都消失，没个正常人该有反应，生气烦闷什都没有，这……不正常。”
“在外面都反应完。”邱奕皱皱眉。
“说说吧，跟医生聊这久。”老爸搅半天，终于开口。
邱奕不出声，只是伸手把勺拿走，又把饭盒盖上。
“胆管问题不小，估计啊，”老爸笑笑，“是癌吧？”
邱奕反复地按着饭盒盖子，按好会儿，起身把饭盒拿到边桌上放着，背对着老爸站着，盯着饭盒没动。
“这疼得夜夜睡不着，”老爸轻声说，“估计就是，也没什。”
病房。
邱奕推开病房门时候，觉得门很重，他用肩顶顶才进门。
“边南呢？”老爸往他身后看看，“你俩吃没？”
“吃，”邱奕架好桌板，把粥放到老爸面前，“俩吃肉，为不刺激你，吃完才进来。”
“他走啊？”老爸拿起勺，在碗里搅搅。
“打架吗？”老爸无奈地笑笑，“这样不正常，需要用打架来缓解情绪，这不正常。”
“所以呢？”邱奕差不多已经能知道老爸想说什。
这些跟交待后事样话让他
邱奕闭闭眼，吸口气，手在兜里狠狠地捏好几下，捏得指关节生疼才慢慢转过身，坐回床边。
“你之前就疼，”邱奕盯着老爸，“为什直不说。”
“要骂啊？”老爸啧声，笑笑，“不在意，你不直说视死如归。”
“视死如归跟找死是两码事。”邱奕说。
“小奕啊，”老爸长长地叹口气，“俩有矛盾，不可调和那种。”
“没，跟外边儿转呢，”邱奕在床边坐下，笑笑，“怎，想再跟他聊聊？”
“不聊，那孩子可能被吓着吧，”老爸叹口气，勺直在粥里搅着，“没胃口，吃不下啊。”
“医生说下午要给你上营养针，这吃不下东西身体扛不住。”邱奕说。
老爸没说话，勺子依旧在粥里来回搅着，邱奕看着勺，勺子搅得他心里有些乱。
应该是很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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