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来她初二就怀孕,回到家时肚子都好大。”苑晓阳低声笑,“那时候就躲在里面。”
“她不想躲在里面,但不知道,所以她就把生下来,把留在家里后离开。”
“你见过她?”
“见过,她有时候会回来,年能见个两次。”
苑晓阳很少主动提起自己事情,今晚是他说最多次,也是他这辈子第次和别人提起。
应该要感受到差异。
但为什他感觉不到?
陆朗静静地看着面前苑晓阳。苑晓阳背对着光,陆朗看不清他表情,但知道苑晓阳也看着他。
“睡不着?”
“没有。”
为他擦药。
两人脸靠得极近,陆朗看着他,又想到刚才他说话,突然觉得他脸怎看怎可怜,分明就是个小可怜长相。
“好,睡吧!”苑晓阳收拾东西,“沙发太窄,舅又不知道什时候回家,要是半夜回来发现床上多个人肯定吓死。所以你今天就先和睡,好不好?”
陆朗寄人篱下,自然没有意见。
苑晓阳床是普通单人床,两人平躺着会压在起,侧躺着虽然挤,倒也还能接受。
“有次她和说……要是没出生就好。”
“别人觉得她对不起,但那时候……觉得是对不起她。”
“要是没活下来就好,不会给大家添麻烦。”
苑晓阳语气还算平静,但陆朗却听得难受。他这人不会几句好话,自然也不知道该怎安慰人。他唯能做,就是
“热不热?给你扇扇风?”
“不热。”
“这屋是妈以前住屋。”苑晓阳轻声说道,“桌椅和床都是她以前用过,电扇也是。”
陆朗静静听着。
“不过她不常住在家,因为她讨厌家里,讨厌外婆,讨厌舅舅。”
苑晓阳睡在内侧,陆朗睡在外侧,两人面对着面挤在小小床上。
灯熄,只剩外头光线从窄窄铁窗中照进来,照得切模模糊糊,似看得清,却又什都不明白。
屋里没有空调,只有台老旧电风扇每隔几秒钟便发出“喀喀”两声,送出微弱风。伴随着“喀喀”声还有屋外传来细碎虫鸣,以及不知哪户传来电视声。
身下竹席有些硬,但也透出丝丝凉意。陆朗侧躺在床上,窄窄床能让他闻到苑晓阳身上传来味道,那是牛奶香皂味道。
景象、温度、声音、气味,陆朗被切陌生感觉包围着,却又感到这切不比他那有着柔软宽阔大床,吹着十八度空调房间差上多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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