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子恕罪,”林信仿佛被吓到,僵直地跪坐在软垫上,无措地揪着衣摆,“,害怕……”
软糯清甜声音,带着些不安颤抖,惹得沈楼顿时心疼起来,告诫自己莫吓到孩子,招手让小林信坐过来,“莫怕,来,教你认字。”
这马车上装鹿璃,基本上轮不沾地,平稳得可以读书写字。林信挪到沈楼身边,看他放在小几上书籍,竟是本《四海注》,上面乃是大庸舆图,以及各地风土人情。
“咱们所在国,叫大庸,大庸分东南西北四域和中原腹地,浣星海和赵家都在北域。”沈楼尽可能说些小孩子感兴趣东西,吸引他注意。
“浣星海是片海吗?”林信尽职尽责地扮演着无所知孩童。
随侍,不是小厮。小厮凡人也可以做,随侍是臣属,世子心腹,只要努力修炼认真办差,以后封侯拜相不在话下。
赵万户自是不敢有什意见,“能被世子看上,是信儿福气。”
林信听到这话,心中却是沉。自己如今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孩童,沈楼连资质都没测过,怎会轻易就要他做随侍?莫非他已经知道自己是林争寒儿子?
垂眼沉思,余光瞄到沈楼那玄色广袖上银线雪松纹,忽而想起沈家“立如雪山松”家风,骤然松口气。以沈楼和他爹人品,即便知道自己是林争寒之子,也不会把自己怎样。
浣星海高手将赵家前院后山巡视遍,未曾发现吞魂蛊雕踪迹。赵万户也不好再留,次日赵大少下葬之后,便千恩万谢地将世子行送出门。而林信,就穿着身孝服,被黄侍卫抱上世子马车。
“不是,浣星海是片溪湖,”沈楼伸手,指向图中点,想想又加句,“有很多水”。
清溪与深湖交纵,处处有活水,处处有楼阁。传说冬天时候,湖水凝结成冰,星河倒灌,宛如被洗过般,美
趴在车窗上,看着渐行渐远赵家大宅,林信有些犯愁。入浣星海,再要出来就难,师父还能找到自己吗?
当年师父是根据父亲旧部,个个查过去,如今离开赵家,又没有主动去找他,要相遇便很难。
“舍不得吗?”沈楼从书中移开眼,单膝屈起撑着执卷手臂,好整以暇地看着林信。
“不是。”林信放下车帘,轻轻摇摇头。
“那怎脸不高兴?”本不是多话之人,但面对着眼前这个柔软鲜活林信,沈楼便忍不住想跟他多说几句。问出话,会有回应,不管说是什,都能让他感到欣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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