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楼蹙眉，足尖轻点掠到院墙附近，扒着墙头向内看。院墙里有人不时走过，各个穿着素白衣裳，背着长剑，蒙着脸，步伐似狼行，“你可识得这些人？”
服色像是钟家
，但钟家人使是短剑，比沈家佩剑还要短上几分，不会背在背上。
“不是钟家人吗？”当年他赶回来时候，所有人都被师父设下大阵绞成
肉泥，只留下几片白衣碎布。
“似是，而非。”沈楼摇摇头。
林信呼吸
滞。
弟也不自觉地听从，应下之后才反应过来，他们正被那未及弱冠沈家少年指挥，不禁懊恼地互相瞪视。
雁丘正面缓坡，背面险峻，只条小路隐藏在石缝中。
“路上有阵法，你跟着
走。”林信拉住沈楼手。
沈楼点头，告知后面人踩着他俩脚印走，步也不能错。
时而向左，时而偏右，有时候还要绕道路外面树丛里去。这路只有师徒三人知晓，那些个侍卫和下人都是不知。即便有人误入，也走不出这路上阵法，很快就会惊动山庄里主人。
白衣人察觉有异，倏然转过脸来，三两下跃上墙头，成半蹲状左右查看。墙外空空片，蚊蝇在死人堆上嗡嗡作响，什
也没有。重新回到院中，继续巡逻。
沈楼拉着林信从墙角拐弯处闪身出来，朝紫枢打个手势。紫枢将紫衣外袍袖口扎紧，绑起长发，鹞鹰般窜出去，隐没在房檐屋脊阴影中。
“紫枢练匿踪术。”沈楼低声给林信解释句。所谓匿踪术，并非真凭空消失，而是借着屋舍阴影藏匿身形，同时收敛气息让人难以察觉，乃是北域斥候都会练种功法。
小半个时辰之后，紫枢便跑回来，“山庄里有白衣人二十三名，似有首领，属下未曾看清；剪公子被关在西边厢房里，尚且安好，有两名白衣人
行人爬上山顶，伏在乱石后面，眺望死寂山庄。
“什味道？这里是茅厕吗？”朱江夏拨开手边杂草，露出颗双目圆睁人头，半张着嘴，满脸是血地看着他，“哇！”
旁边朱江秋赶紧捂住他嘴，向下看去，不由倒抽口凉气。
他们趴卧这高石之下，堆叠着十数具尸体，绯衣侍卫和褐衣奴仆。林信单手撑着石壁翻身跃下，翻开具穿着粗布衣裳尸身，黝黑面容还有些稚嫩，乃是每日清晨给雁丘送菜农户。
“他父亲去得早，家里只有老母和八岁妹妹，靠给人送菜为生。”林信抬手，给满脸惊恐少年合上双目，也不知他那头拉菜骡子跑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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