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问问你在不在家。”苏伯喻说,“来上海投奔你。”
“不在,不收。”陈麟直接挂电话。
苏伯喻这个人很烦。
话总是讲得暧昧,从来不肯轻易坦言。陈麟跟他认识很久,被他教得弹手好吉他,可是还是那讨厌他。
第二天陈麟还没醒,门铃就响。他以为是送牛奶
陈麟瞬间就变得有点不知所措,他学着苏伯喻姿势抱着吉他。光滑背部手感极其好,从指尖冰凉滑过去,朴素花纹像是随性生长自由。他僵硬挺胸抬头,继而摸到吉他弦。
小心翼翼,怦然心动。
苏伯喻就成他吉他老师。
陈麟在上海头两年不顺利,有次半夜喝得烂醉,摸到电话拨出去,却打到秦纵那里。他躺在床上,颓唐地说,“不想玩,玩不下去。”
秦纵那会儿也不顺利,大半夜还在坐冷板凳,电话里沉默几秒,秦纵说,“别扯淡,们都要走下去。”
苏伯喻遇见陈麟,就仿佛遇见世界上另种极端显示自己。他还是学生时候常常到陈老家做客,陈麟每次都在挨骂。苏伯喻因此见过陈麟流着鼻涕憋眼泪小样,从此让陈麟记恨在心,看他哪儿都不顺眼。他之所以觉得陈麟是另种自己,是因为陈麟很扎手。
“认不认错!”陈老拿着戒尺教育陈麟。
“老子没错!”这小鬼跟他头发样硬,挺着胸怼他老爸。
陈老二话不说就抽他,抽他他就跑,蹿得飞快。陈鹤岗气得手抖,又舍不得下重手。
有次苏伯喻坐在院里花圃边练吉他,陈麟趴在后边石头矮墙上窥探。
“不会唱歌。”陈麟翻身,无力地喊,“只有吉他……只有吉他。”
“你属于吉他。”秦纵在冷夜里被吹得冰凉,他拉紧外套,固执地说,“去照照镜子,看看你纹身和刚寸头,清醒再讲话。”
陈麟听会儿忙音,昏昏沉沉。屏幕又亮,他反应迟钝点开,“是陈麟。”
那头人顿顿,“怎醉成这样。”
“嗯。”陈麟勉强打起精神,撑床头靠着,“你有什事就说。”
“站近点看不更好。”苏伯喻长指拨弦,对着这小子哼首《宝贝》。
陈麟不知道爬哪儿去,脏兮兮。听歌时候也不安静,嫌弃地说,“你唱歌好嗲。”
“你讲话好烦。”苏伯喻说,“特别讨打。你可以选择闭嘴听完。”
陈麟就真站那闭嘴听完,听完之后他盯着吉他,“你弹比唱好听。”
“要说真心话。”苏伯喻把吉他送他怀里,“试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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