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鹤亭垂下手指,血滴到他脚边。他继续道:“很不可思议吧?老爸在梦里被切光手指,却觉得高兴。”
他不该高兴,他该羞耻。
这不符合道德。
但是——
苏鹤亭眉间微皱,露出些苦恼表情。他想:但是做不到那高尚。
苏鹤亭神情糟糕,把手抬到眼前,看那红艳艳血流个不停。他答非所问:“切手指这痛啊?”
“说后退,后退!苏鹤亭,你他妈听见没有?!”独眼气急败坏,踹脚办公桌,警告道,“别给装神经,有枪。你听见脚步声吗?那都是人,你已经被包围。”
他很,bao躁,却没有害怕,仿佛是胜券在握。
苏鹤亭说:“不行哦。”
他长大,讲话也总带着“哦”。有时候,他自己也觉得搞笑,明明脑袋里不断说着“别成为老爸那样人”,却又会在不经意间发现自己身上有着老苏影子。
划得他满掌血痕。
独眼在堆废纸里翻找手枪,未果,又拉开抽屉。
保镖挥肘砸在苏鹤亭后脑勺,苏鹤亭头部向前撞。好在他反应够快,用手背垫住脑门。
保镖说:“没完没!”
苏鹤亭喉间干涩,颊侧被刮出血条里滚下血珠子,路淌向他脖颈。他觉得身上潮潮,分不清是汗还是血。
他没有办法原谅
他说:“不能后退,独眼,没有退路。”
独眼道:“你还挺清楚嘛,不过说,你跪下磕两个头,就给你条退路。”
苏鹤亭看着独眼,莫名笑笑。他这笑,犹如峻崖险谷上开出花,那年轻,却已经对危险没畏惧。
他说:“来到这里第年,经常做个梦。梦里老爸切掉所有手指,你很高兴,也很高兴。”
房间昏暗,独眼感到冷。他眼罩下眼珠子滚动,觉得苏鹤亭越发邪性。可这邪性与他自己身上那种不同,不是杀人得来,而是有点忧郁,还混杂着少年人残忍。
保镖还想再来肘,苏鹤亭已经翻过身,偏头让保镖砸空。他抄起花瓶碎片,以个刁钻角度划过保镖双眼。
血水伴随着号叫溅出来,保镖捂住双眼。苏鹤亭脚踹翻他,就用花瓶碎片割断他喉咙。
少年技术生疏,还割到自己手指。他把碎片丢到边,站起来。接着,他用手摸把脸颊上伤口,发出轻微“嘶”声。
苏鹤亭说:“痛死。”
独眼把手摁在抽屉里,像是握住枪,他对苏鹤亭道:“后退,跪下来给磕两个头,们还能谈谈以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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