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兴五十四年是大苑噩梦。那年燕王首先力压划界,北阳军打到大苑地界上,而后最致命刀是燕王长子辛靖留下。辛靖鼓作气驱逐大苑各部,大苑三十二族被迫北上逃到冰川沿境。此战让当时大苑汗王支乞颜部迅速衰弱,被哈布格钦氏夺取政权,如今大苑汗王正是哈布格钦。如果辛靖没有死在宛泽袭击,那今天还有没有大苑,就是个未知数。辛靖死后平王接手战事前沿,战事结束后太子提出以马易粮,从此大苑年年凭大苑马和大岚交换粮食,得以喘息回缓,如今已经归立宛泽以南,成为游骑大国。
燕王脉已经不再,辛弈哑巴之名不足为惮,京都官派政斗,外藩只有个唐王还活着,太子禀文削之策不愿战事,皇帝好吸五石散年以垂暮。大岚已经没有镇守边陲狮虎,大苑也逐渐露出蠢蠢欲动爪牙。实际上有消息传回时,正是辛弈归京开始,大苑使臣将近,皇帝有意让辛弈入鸿胪寺出城接待。让辛弈去接大苑人,少不得迎遭折辱,不定会多加责难,皇帝自然也有用辛弈去示好之意。只是这意思在柏九手下越推越远,最终绕个萧禁进去,才留得辛弈如今清闲。
“这次来是哈布格钦第四个儿子,叫做察合台。此人虽不是顺位第人,但却是哈布格钦最喜欢儿子。他母系是孛儿只斤氏,舅父是孛儿只斤部首领。”柏九指尖捏玩
弈抬手,在他发间轻轻揉揉,触感到便笑,“怎这软。”
“看人。”柏九任由他摸,叹气道:“改明让他外放出去得。”
“那估计他得天天守在门外见你。”辛弈觉得这手感尤其好,大着胆子又揉阵,想想道:“也想知道,怎现在来山上啊?”
来山上不稀奇,稀奇是住这好几日。
“事多。”柏九想起来眉间就皱。
辛弈猜这事多半和自己有干系,能让柏九选择避而不撞事和人还真不多。他看见远远地红枫燃天,心神动,说声:“秋天到。”
秋天到,草场该黄。草黄,那再过几个月,草原该到换粮食时候。若是今年又逢着大雪,怕是仅仅换是换不够。萧禁说因事在鹿懿山,鹿懿山在京都外边,附近就是长亭官道驿站,让京卫到这来活动,除接护外使,难因别事。
是故辛弈猜测着说:“大苑来人?”
果不其然,柏九嗯声。
大苑来人。绝不是简单来讨个冬天,柏九都带他出来,说明来得人绝对非同般。谈及大苑,就不得不提及与北阳渊源深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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