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敬冻得鼻尖有点难受,难受到酸涩上眼。他面无表情叹气,面无表情道:“好狗不挡路,大哥,让让。”
辛靖不动。
辛敬就自个移步往边上绕,可这人也跟着往边跨,就得挡在他正前方才痛快。辛敬觉得冻得脚也有些麻,于是他高抬贵脚,踩在不做声人脚上。踩着玩似,低头看着道:“说话。”
辛靖老半天不说话,开口就是声颤巍巍、哀怨怨,索命似:“辛……敬……”
这声出,两人都震惊。辛敬
竟没结巴。
“不是。”辛敬用指戳戳兔子耳朵,“个人刻。”
“真厉害。”辛弈赞叹着,小心翼翼地拢在胸口,“很喜欢,谢谢他。”
辛敬点头,表示愿意替他传这句话。
元春节晚上依旧放烟火,不过是辛笠放,他仗着身手好,在屋顶翻开窜去。辛弈由燕王妃牵着,陪辛敬在院里看烟火。燕王虽在,却只问他学业,没提别半个字。
仿佛这样已经很知足。
“冬天要来。”白玹吹净石头上细碎,“你不回家吗。”
辛敬没说话。
白弦便自轻声唱道:“别来半岁音书绝,寸离肠千万结。难相见,易相别。又是玉楼花似雪。②”他在石上叮敲,“回去吧。”
辛敬便回去。
没有人提,辛敬却在烟火爆声中想起辛靖手。滚烫、宽大手,包裹着他,起站在阶上,也看过那次烟火。
晚上小子们守夜,辛敬没在堂里,也没回屋里,而是抄着个暖手,顺着廊边踩雪。他踩着踩着,抬头时竟已经到外边合欢树下边。
这树今年不大好样子,恹恹。辛敬开始围着它转,边转,边数。不知走多少圈,不知数多少数,直到撞到人肩头,才倏地想起来自己在哪。
被他撞到人也不躲闪,直挺挺挡在那里,跟个木头桩子似。辛敬盯着他肩头上线脚整齐地方,知道这是娘绣活,他自己肩头也是这样。
两人这对站。
也许他早就想回去,只是需要有个人替他说出来。
久别不见,辛弈长高,只连话也不说,小跟宠似只跟着他后边。辛笠还是混账样子,甚至比之前更甚筹,给他点酒,他就敢在屋顶上耍他定情用“无名”枪。辛靖,辛靖没有回来。
据说他在几千里外雪窝子里烤兔子,带着吉白樾几个整天偷鸡摸狗纵马狩猎。
辛敬给弟弟们带礼物,辛笠是玉佩,辛弈是石头兔子。
“哥哥买来吗?”辛弈捧着兔子问他,这小子开口,倒让辛敬侧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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