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攸定目在那透昏光间页,道:“昌乐侯也是要碰烟粟生意吗。”
“这是自然。”夏钦涧撑身膝头,道:“公子既然在青平,就必定明白烟粟好处。天底下没谁和银子过不去,昌乐侯自是要,令尊不已经要吗?”
他讲到此时反而不怕。待昌乐侯掺烟粟生意,咱们不就是条船上人吗?今日之事他虽孟浪,可到底没铸成大祸!现下回头看,便能明白是钟攸有意在这等着他。夏钦涧只当这还是钟攸与昌乐侯私怨,他不过是被昌乐侯当作枪使。但正因为是昌乐侯枪,所以他不信钟攸会真翻脸拿他命。
“如此。”钟攸收回目光,对夏钦涧道:“那便是朋友。”
夏钦涧心下松气,忙道:“还要给公子切歉,真是对不住。”
斋中气氛滞,钟攸望着人,道:“山长竟知道这粗名,实来惭愧。方才说要房中探学,既然斋饭已食,那就走?”
夏钦涧荡半魂如今都灰飞烟灭。他岂敢碰钟白鸥?那是侯相爱徒,江塘钟留青之子,是当年左恺之亲点,在圣上身边呆过人,就是塘靖运河提策,也正出于此人之笔!
“如何,昌乐侯托人办事,竟没讲清楚吗。”钟攸收帕,抿已放凉茶,道:“山长此番独独挑沧浪书院,是不胜感激。”
“钟公子。”夏钦涧扶案直身,额上浮虚汗,只道:“竟是、竟是钟公子。先前不知,多有怠慢,公子……”他久居山位,如今这等尴尬,不得不低头告饶,“不想竟真是钟公子!”
“不敢称公子。”钟攸道:“山长在青平,桃李遍府,德高望重。私下这着,只怕不妥。”
“哪里。”钟攸起身,“不必放在心上。既不论学,那就先行告辞。”
待人出斋间,那擦过手背帕就丢进拾秽筐。钟攸没笑,反倒生出些冷。他回眸又看
夏钦涧时间冷汗簇簇,哑口无言,却要强撑着道:“这等无稽之谈。”
“山长。”钟攸可惜道:“如今圣上对贩人事严惩不贷,你怎可驳逆圣心,蔑视天威。”
“不敢、这万万不敢!”夏钦涧屈脊,垂头道:“惶恐守业,恪尽师德,唯独……唯独这。”他染羞愧,“这癖好戒不掉。今冲撞钟公子,委实羞煞,来日必定牢记在心,痛改前非。”他扶额,惭声道:“他日再见钟兄,真是愧对!”
钟攸挑眸,“家父甚少离江塘,想是不易见。山长今日与在此,到此刻,竟也不愿给句实话。”
“公子。”夏钦涧抬头,试探道:“公子要听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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