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还未落,那后边陡然爆响。房顶冲翻,墙壁轰塌砸下来。周璞正站在边上,未及躲闪,已经被断木砸中。夜里啼哭声惊宵,这爆声足足响七八下,震耳欲聋,塌几乎半条街。
周璞被压底下,耳边嗡鸣,他喉里呛着血味,人扒在灰里,在昏迷前喊着:“撤民!叫府兵撤人啊!咳、府兵……”
可是谁也听不见。
夜船停泊,无声无息地密布在徐杭港湾船占据海面,载满不曾见过面孔。爆声起,徐杭府兵才闻声,从海上来刀刃已经伸到颈边。整个徐杭竟然丝毫不察,就被对方割断咽喉。
烟粟焚烧味道横蹿弥漫,舔过刀口淌血进去。
那边同样未眠周璞上火。
徐杭所谓,bao动实际是由商盟争夺烟粟起头,连卷进数位大商,都是要捉拿入狱。可商盟在徐杭横行,连知府都要承让三分,周璞抬不动徐杭府兵,已经被逼到无计可施地步。
他看似来势汹汹,实则底蕴虚薄。
这已深夜,周璞还在外边。烟行又烧处,纵火犯寻不着,就只能算在他办事不力上边。京都也在催,他好像陷入两难之境,当日在殿上慷慨陈词都是笑话。
“大人。”跟着小侍捧上水,“喝点水歇歇吧。”
有人按捺多时,终于动手。
辛明猛地摔下急报,砸在底下督察院御史们脸上,他道:“海夷来犯,海商已经流窜到腹地,直到今天,督察院也没察觉不对!你们年年下巡,督察地方,都是在混迹差职吗!”
底下跪到片,督察院连个屁也不敢放。可这能怪他们吗?他们年年下巡没错,可徐杭特殊,港口督察不归他们职责范畴,那是要经徐杭知府手底下文书,徐杭要和海商做生意,他们如何阻拦?他们能阻拦吗?
侯珂率先道:“眼下当务之急是撤民援兵,老臣恳请,求调山阴军!”
靠徐杭府兵根本抵挡不住,从来就没有人将徐杭当作过边沿,徐杭府兵都是泡在蜜罐空架子,那是混饭碗等死地方,若是顶用,徐杭也闹不出,bao动。而此刻调兵,自然是山阴上策。山阴有平
周璞接水,仰头饮而尽。他道:“府兵来吗?”
小侍面露难色,踌躇道:“约是……还没收到消息。”
那不可能。
周璞掩唇咳几声,他连日来回奔波,当下有些体力不支,扶边上残壁缓会儿,知道府兵是不会来。
“呈墨。”周璞咬唇,“再书,请旁府出兵来。徐杭不行,还有江塘,江塘不行,还有山阴。这,bao动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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