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然是好啊。”头发花白老寡妇点着拐杖,边颤巍巍地走,边对净霖说,“草雨她娘打小就讨她爹娘喜欢,小时候陈老头常带着闺女出门。他家那会儿虽然四壁萧条,但也不曾紧过闺女衣裳和零嘴。嫁妆早早备下,这片求亲后生都要踏平他家门槛。可是那姑娘,也不晓得怎同别人私底下定终身,哎呦,门还没及出,人就先怀上。”
老寡妇由净霖掺着下阶,感叹道:“可人给跑,姑娘也嫁不出去。孩子生下来没几天姑娘就死,陈老头没心肝宝贝儿,自然要把小外孙女当成眼珠子疼。”
“听说小丫头舅舅是个不着调东西,平日里待她如何?”
“好啊。”老寡妇抓净霖手腕,说,“可不要因着陈仁那名声,就误会他待草雨。陈仁虽然不是个东西,但对侄女却是掏心掏肺好。他成亲成得早,可直没孩子,大夫看些日子,说是治不好,从此就他媳妇周氏就常与这片小娘子们说,陈仁还想择个日子,把草雨过自个儿名下来,当成亲女儿养。”
“这便叫人遗憾。”净霖将老寡妇送到门前,说,“这巷子深,您老住在这里
“钱为仕话,只能信五分。”
顾深铺开卷宗,绕桌圈,说:“这人古怪,他言辞间神色慌张,目光闪烁,像是生怕老子不怀疑他。”
“大哥,也许是他心中有鬼,见你害怕。”下属塞几口馒头,说道。
“他怕老子?”顾深叩着桌面冷笑,“他根本不怕,他是让你觉得他在害怕。这人鬼得很,他必定欺瞒什。”
“可周边邻里都待他交口称赞,这条巷子五户人家,没有不受他恩惠。即便是出巷子,在那条街上,他也能让人敬称声‘钱夫子’。”下属就着冷茶咽馒头,说,“况且观他臂膀单薄,想要将四个人虐杀分尸,恐怕夜之间难以做到。”
“他是荆镇人?”
“不是。他是西途人氏,五年前西途大旱,他逃荒而来,从此定居在此。不过镇上几个富庶之家曾想聘他入园做私房先生,他都并拒绝,直留在巷子里住。”下属说到此处也觉得奇怪,“他分明与陈仁不和,却偏偏不肯搬离此处。而且陈仁曾因欠债没钱,勒索过他许多次。”
“他与陈家其他人相处如何?”
“据邻里答复,钱为仕平易近人,除陈仁,陈家别人如有所求,他也会倾囊相助。”下属在供词间翻翻,说,“他待陈家小丫头,那个七岁陈草雨尤其好。”
顾深将卷宗合,问:“那陈家待陈草雨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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