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他若是说自己仰慕东君,来日岂不是也会稳列君神,号令群芳。”净霖倾杯,酒水滑泻在地,他说,“仙家酒,果真不好喝。你言已至此,那便先行告辞。”
“来去随意。”东君倚桌摊手,颇显无赖道,“若你出得去,便尽管去好。言已至此,你还不肯显于原形吗?”
“身在咫尺。”净霖轻抛开酒杯,终于能抽出帕来细细擦拭指尖,“你若看得
,“说来不喝酒,兄弟中倒有位,你猜是谁。”
净霖说:“跟你非亲非故,不知晓。”
“那告诉你。兄弟中有个特别,叫做净霖,人称临松君。此人怪哉,众位兄弟间,独他最不讨喜,也偏他最得君父欢心。可惜慈父溺爱,将他养成天地间最不得邪祟。”东君斟酒时侧容冷静,他稍抬眸,“你知晓他为何叫做临松君吗。”
净霖觉得掌中杯似带着匕首,淬毒般从掌心刺进空荡荡胸口。他看着东君,对东君这个眼神最熟悉不过。他们皆是这样望着他,早在杀父那日之前,他们便这样望着他。
净霖唇角延出放松笑,他道:“不知晓,这个人尚不如杀戈君黎嵘名震三界,岂会知晓。”
“那可当真有番来历。”东君微微睁目,像是遇人说什稀奇,他道,“据闻净霖归入君父门下那日,万顷松涛入雨响,他跪下去叩拜父亲之时,松海无风偏掀浪。整个山间松声覆雨,他叩三个头,灵海未筑,心相却已成。这世间从来没有人无生灵海便生本相,况且他那本相还生得讨巧,让君父威颜展笑,亲扶而起。”
松涛似在耳边,净霖转动着酒杯,略有兴趣地问:“这人本相是什。”
“把剑。自诞时便锋芒毕露,不讨人喜欢。却又这般难得,本相化剑,便意味着他生都该斩妖除魔匡卫正道,也意味着他心如铁石难以撼动。若说人间有人生来便没有心,便定是他,个心似利剑人,谁也捂不热。”东君说罢看向净霖,道,“可君父将他视为天赐,视若己出。兄弟诸人,他位列第九,却偏偏首封君神,这份尊荣,休说杀戈君黎嵘,就是今日天地共主承天君也比不。可偏偏是他成邪祟,你说奇不奇怪?百思不得其解。”
“既成邪祟,杀便是。”净霖说,“天底下没有击不断剑。”
“想不到你也是性情中人。”东君添酒,笑笑,“说得不错。既成邪祟,杀便是。可听闻你那小鱼口口声声说自己仰慕临松君,这可如何得,若来日他也成邪祟,便也是挫骨扬灰下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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