净霖从未这样热过,他怔怔地看着苍霁吻过他指尖,竟觉得微妙又奇怪。他唇紧抿,有点畏惧地摇头。
苍霁手掌抚揉在净霖后脑,像待孩子般,却不断逼近他,与他几乎唇齿相贴。在这旖旎黏稠时刻,净霖呼吸微促,眼前朦胧。
净霖骤然睁眼,喘息还是热。他侧头,果见苍霁在撑首而观。夜尚未过,船内昏暗。苍霁眸漫不经心地转开。
净霖口干舌燥,觉得唇间似碰过什温润,还残存温度。他几近梦境难分,便不自觉地抬臂挡面,翻身面壁冷静片刻。
苍霁视若无睹,说:“楚纶连夜西上,要去京中复命。在他留下杯盏上觉察不到人气,该是只小妖。”
净霖总是彻夜难眠,睡眠带来梦境,梦境带来过往。他不想要梦境,也不想要过往,所以只是假寐枯躺。他醒来住处贫如洗,什也没剩。
起初醒时日短,身体疼痛不值提,破碎灵海方是痛苦根源。灵海碎化成渣,这些略显尖锐碎渣卡在神思各处,刺得魂魄都痛。
净霖能行动后,便时常披衣枯坐,他似已寻不到继续理由,却也寻不到终结理由。场大梦初醒,切前尘化风隔雾,春秋反复,疼痛渐平,身体似也恢复寻常。
只是他丢剑,不仅手中空空,就连心也空荡。灵海已损,本相再无踪影。咽泉随他半生游离,最终却连断刃也寻不到。净霖曾经唯有个念头,便是死于山林,葬在咽泉之侧。可惜他如今立于风中,除肩头宽衫,什也拉不住。直至白瓷缸间水花四溅,余出条活蹦乱跳锦鲤。
净霖指尖触及到它鳞,鲜活之物游动在他指腹。他们像是共生于此,相互依赖。
净霖发散枕席,他甚至要开口时都觉得梦中苍霁气息还缠绵在唇齿间。他倏而闭眼,静片刻,再睁眼时
净霖正愣神间,见得锦鲤突化为稚儿。白胖拳拽着他袖间,紧接着又速化为少年郎,眉间倨傲狂肆宁挫不减,随后变作比自己更加高大黑衣男人,握紧他手腕。
“你欲往何处逃?”苍霁眼眸覆霜,势在必得,“你不能逃,你便留在掌心!”
净霖另只手轻拍在他颊面,竟抚在其上。他指腹描过苍霁边鬓,像是想不通这人从何处冒出来,又像是似曾相识,必须探明白。他每描寸,苍霁便拉近他分,净霖逐渐透不过气,他揪苍霁缕发,示意他稍松。
可是苍霁直勾勾地盯着他,将他手指带到唇边,湿热地吻吻。
“由吃你。”苍霁狡猾地露出委屈,“好不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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