净霖发间似是淋着雨,他茫然地抬眸,见天地已经变。山间雪夜变成鸣金台,台上空荡荡,唯有面前站着“苍霁”。
净霖怔怔地回答:“不昏,不痛,没瘦”
“苍霁”探臂来抱他,净霖看着这个人已近到身前。“苍霁”抱住他半身,净霖剑被推回去。他欲开口,却听着“刺啦”声。
“苍霁”臂化出龙爪,从背部直掏向净霖后心!
另头苍霁正笑问镜子:“待在镜子跟前干什?到这儿来。”
苍霁凌身而来时看见咽泉青芒,神将已做鸟兽散。他下跃而冲,直向净霖。净霖从下方抬首而望,两个人相视笑。
“心——”
苍霁话才出口,便觉天地间阵震动。他已经将要落地,抬首却见那云中“嗖”地掷出物,轰然砸挡在他与净霖之间。
风雪倏地停。
张双面铜镜静静地立在两人之间。
?”
神将觉得刻骨之寒袭髓而上,他喉间吞吐变得格外艰涩。他目光沿着净霖双鬓滑到净霖眉眼,接着退步,握到腰侧剑柄手竟颤抖起来。
“君”神将双膝软,狼狈地撑身后退,失声惊恐地喊,“临、临松君!”
这声尖锐撕破风雪,无尽人海当即齐齐回首。净霖屹立于此,既不侧目,也不躲闪。他指掠半空,劲风在他掌间疾现出剑鞘。
净霖缓声拔剑,迈出步。
境边净霖似是有些困惑,对他说:“有些冷。”
苍霁说:“来握着。”
“净霖”提剑而迎,望着
净霖见那铜镜勾纹古朴,心下动,咽泉剑先嗡鸣震动起来。他单手扣剑,见境中投映出他自己身形,接着如水泛起涟漪,又变作苍霁模样。
净霖望着境中苍霁,“苍霁”掀开雨伞,露出面来,冒雨对他说:“果然是心肝儿!”
净霖扣剑手当即顿,胸口轰然震开阵剧痛。他错愕地探进步,觉得这景似是在哪里发生过,叫他心神恍惚。
“哥”净霖不自觉地轻声唤,“哥哥。”
“苍霁”笑着答:“昏不昏?痛不痛?怎地瘦这多”
这乌压压人海竟跟着退步,如五百年前九天台。他们鸦雀无声,噤声而观,又胆寒退步,居然无人能够拔剑相应。
那场血雨腥风至今叫人记忆尤深,杀戈君也要柱枪跪地,梵坛莲池成血汤。
是谁杀君父?
五百年里被人反复论说着临松君!
净霖眼眺万人,咽泉剑“锵”声乍出寒芒。剑锋挑雪,他迎风时袖袍鼓风,发丝掠过这双眼,与他们噩梦中那双别无二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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