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山延有些困,靠着树干面朝狐眼方向。他对他们作息时间如指掌,为不被他们甩掉,他必须抓紧时间睡觉。
“做人是最没意思职业,被剥夺选择死亡自由。你不相信,在死亡面前徘徊很多天,他们拽着绳子……大脑是最麻烦地方,听说它掌控理性,但比起理性,喜欢感情用事。或许机器没有这种需求?你会因为长时间工作而疯掉吗?别生气,只是无聊……没想伤害你……”对方声音越来越低,“……羡慕那只蜗牛,希望它爬快点。”
“玻璃外雨干扰思绪,已经陷入无法辨别真假困境中。今天,或者是昨天?问阿尔忒弥斯相同问题,但是他妈没有印象,是它告诉。感觉大脑在失控,听到他们在讨论回收事情,给时间不多。今天是练习第六百九十七天,还有周就是生日。如果还活着,你就是生日礼物。”
雨滴掉下来,打在时山延发间。他半抱着枪,听着耳边带着杂音呢喃。虽然对方根本不知道有人在听,时山延也没想让对方闭嘴。
“再见,”对方仍然维持着平静,“陌生接收器,们再也不会相遇。感谢你收听,祝你和都能自由死
有售卖。但是这也太远,你主人是个特工吗?他跑到打仗地方,躲在密林里,”对方说,“他是个狙击手吗?只想到这种可能。”
对面守夜成员已经坐到帐篷前,狐眼该睡觉。这会儿天很暗,下午才下过雨,晚上有可能还会下。时山延希望别下,他衣服还没干,雨也会影响他视野。
“他被击毙,所以你才留在这里,没人能带你回到正常世界。”
时山延:“……”
对方没有停止这样单方面交流打算,时山延猜测他可能没朋友,是个宅居在家……黑客?反正脑袋不正常。
“不知道你那里天气怎样,这里直在下雨。”对方说到这里停顿。他叹气微不可闻,“已经习惯下雨天……活着真累。”
接收器里陷入沉默。
这种沉默里有种沮丧。对方在这样深夜里跟废弃接收器讲话,就好像在大海里迷失方向,只能朝着海螺讲遗言。他忧郁很明显,带着点挣扎,仿佛这样讲话能缓解他孤独。
“早上睁开眼,数着玻璃上雨珠,百个和万个没有区别,它们都长得模样。上周玻璃下方爬过只蜗牛,”对方语气像是看到大象,“只真蜗牛……真他妈稀奇。”
嗯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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