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驰野听得此处,反而改念头。他嗅觉敏锐,总是在沈泽川这乖顺服帖配合里隐约不安。可是沈泽川软硬不吃,不论他怎套,都问不出真假。
沈泽川话他句都不信,正如那夜沈泽川说逢场作戏。大家都在逢场作戏,何必较真?
但是人能说谎,落下痕迹却不能。阒都下九流里混遭,十有八九都能套出些东西。沈泽川要在李建恒身边安插人,绝计不会是什高手。凭他如今,也只能是收买杂役或是侍奉之人。
李建恒这事里外都有问题,若不能彻查,只怕后患无穷。萧驰野自从拴在楚王船上,觉都睡少。
“找你玩儿,怎变成审问。”萧驰野话锋转,吹枝上叶,感叹道,“最近听说有人打听你,又挨着楚王脸面,自然要来问问。”
“这般冤。”沈泽川说,“如今只要出事情,就定是沈兰舟做。”
“自从你出来以后,风波不断。”萧驰野说,“小福子,国子监,潘如贵,怎桩桩事情都与你分不开干系?”
沈泽川自嘲地说:“是啊,怎与分不开干系呢?这里边缘由你不清楚吗?萧世子当年在茶石天坑捡着,若是刀结,就断然没有今天这些事情。”
萧驰野摘掉枝叶,说:“当初你要死里偷生,活着什滋味,你今日才知道。”
沈泽川眼里沉静,静得让萧驰野察觉到不真切。
“你找玩回。”沈泽川说,“就少睡夜觉呢。”
“话也不能这说。”萧驰野说,“你过得不容易,也过得不是滋味,咱们把陈年老事翻页,也可以冰释前嫌。”
沈泽川哈哈笑,说:“中博六州
这个人古怪得很。
那日在宴席上也是,仿佛举动,皆带着“前尘已却”意思。可是五年前雪夜里,萧驰野清楚地记着他咬住自己时眼神。
这样不真切,好像是摸不着底深渊。那湍急迸溅恨意似乎都被磨平,让人根本不知道他底线在哪里。满座羞辱他,他却垂首带笑,萧驰野说“刮目相看”,是衷心之言。
个人若是逆来顺受到这个地步,那沉静之下漆黑反倒更让萧驰野觉得惊心动魄。
“活着什滋味。”沈泽川又笑起来,“在昭罪寺里,日日夜夜都在感受。如今出来,更觉得活着不容易。惜命,怕得很。可这罪名要担,人命要抵。沈兰舟就这条命,哪里够分?百般讨好,不就是期望二公子与诸位贵人能够高抬贵手。今日要交代,二公子,好歹给个缘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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