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恶鬼,杂种,野狗,孽畜。”沈泽川起身,蹲在栏杆外,对纪雷渐渐笑出声,他疯狂又克制地说,“你说得对,那都是。便是茶石天坑里爬出恶鬼,沈卫自焚后留下杂种,无家可归野狗,千人唾骂孽畜。你这般解,师叔,太喜悦。”
纪雷不能自控地颤抖起来。
沈泽川睨着他,眼神远比他当年更加阴鸷,仿佛这层惊艳皮囊下已然死掉个人,活下来是只不知姓名兽。
“五年前,”沈泽川靠近栏杆,端详着纪雷畏惧神情,轻轻地说,“这里跪着是啊。你送入昭罪寺那日,对说什?”
纪雷喉眼发紧,他想回答,却说不出来。
啊……中博野狗。孽畜找你师叔干什,替纪纲报仇,还是替你自己报仇?”
沈泽川言不发,那双含情眼消笑,便只剩沉甸甸、黑漆漆注视。
纪雷甚至在其中找不到恨,他觉得坐着不是个有血有肉人,而是条饿狠,已经开始啖人血肉丧家犬。
纪雷沉下眸光,憎恨地说:“纪家无后,断纪纲命脉人是你。你看着干什?沈泽川,杀纪暮人是你们沈氏,蹂|躏花娉婷人也是你们沈氏。你活这久,你怎面对自己?你是几万冤魂下恶鬼,你是沈卫苟且偷生延续,你该被千刀万剐……”
纪雷低声笑起来,略显癫狂。
“有好好地感念诸位恩情。”沈泽川虔诚地说,“每日,每夜。”
“你以为会怕你?没人要野杂种,脱你裤子跟着萧二就能混出好日子?哈哈!”
沈泽川也笑。
纪雷笑声渐止,冷冷地说:“好笑?今日境地,也是来日你境地。”
沈泽川放下腿,思索般地靠在椅子上,说:“好怕啊。”
他开口,就带着轻飘飘讽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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