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俩人似是冰释前嫌,又恢复到推心置腹时候。只是那种插科打诨轻松终究是没,
李建恒想问萧驰野许多事情,可他这刻什也不想问。萧驰野说血肉之躯会流血,那生分情谊怎办?
李建恒便说:“……坐到这个位置,不是朕……不是心甘情愿选择。策安,你没有坐在这里,你必定不会明白朝不保夕滋味。旁人都以为这个位置能快活逍遥,从前也这想,可根本不是。”
萧驰野没说话。
李建恒忽然就红眼眶,他也不知道哪里难过,只能说:“本就是块朽木,告诉你,清楚得很,若不是兄弟们都死光,这位置轮不着。可又做错什?从来就想做个闲王,你们把推上来,问也不问句……尽力策安,真尽力,哪里能操控这天下权柄?只能由着它操控!”
李建恒痛苦地掩面,哽咽起来。
雪连下几日,行刺案草草收尾,前段时间波涛汹涌倏忽被风雪掩埋,变成白皑皑苍茫,李建恒就在这个时候听闻萧驰野病倒。
据说是染风寒还在面壁,最终被击倒在榻,病得起不身。李建恒冒雪出行,摆驾离北王府,携领着诸臣,与萧驰野又做回好兄弟。
旁人都出去,萧驰野面色苍白,由晨阳扶起身,跟李建恒对坐。
李建恒说:“朕听信谗言,那日斥责你,很是惭怍。”
萧驰野说:“君臣相依,本该如此,皇上不必在意。”
“策安,坐在上边,太高,什也看不清啊!”
萧驰野也红眼眶,他说:“兄弟场,哪里会怪你?”
李建恒使劲地抹着眼泪,说:“可到底伤兄弟情。”
萧驰野说:“身不由己事情,何必怪在自己头上?是做事招摇,合该叫人收拾。”
李建恒说:“你本就是这样脾气,怪不得你。他们这样撺掇,为都是他们自己。对不住你,策安。”
李建恒沉默,萧驰野也沉默,他们俩人终究也到私下称君臣这步。
李建恒勉强笑起来,说:“朕从前以为你是铁打,不会生病,不想你病起来,也与寻常人样。”
萧驰野说:“臣也不过是个普通人,是血肉之躯,挨刀子照样会流血。”
李建恒便想起猎场那夜,萧驰野独个儿策马去锦衣卫包抄里,九死生,把他提上龙椅。
人真奇怪,憎恶个人时候,只会想起他坏,可愧疚起来时,便只会想起他好,仿佛曾经跟人起骂过对方话都挨在自己心上,故而越发惭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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