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官袍振,就要跃下城墙来殉国。
费盛惊,暗道声麻烦!薛修卓迎君受降还没有交出大周玉玺,孔湫这跳消息传到明日,就是沈泽川强逼所至!
费盛对攻上城墙守备军大喊:“拦住他!”
朝臣簇拥着孔湫,守备军再快也拨不开人群。只见孔湫官袍临风鼓动,身躯已经倾过墙垛,就在这千钧发之际,后方忽然扑出道人影,拽住孔湫官袍,梁漼山失声
得道者,非天定。
“齐惠连以己之力扭转乾坤,佩服。”薛修卓深深呼出口气,接着沉声说,“吾主年少,今日前来投降,是薛修卓。城门已破,官道已开,沈泽川,勿杀无辜——来迎你!”
他这声犹如惊雷,炸得城头朝臣们瘫作团。开门受降乃是千古耻辱,今日他薛延清独担!
“不……”孔湫痛声疾呼,捶胸顿足,“大周啊……”
朝臣们如丧考妣,相互搀扶着悲痛欲绝。
“是元琢功劳啊。”
沈泽川没有答话。
昏暗人影里,薛修卓拂掉袖间灰尘,道:“推崇齐惠连,走上他道路,”他注视着沈泽川,“却没有他狠。”
赌条命,太简单,难在敢不敢把这条命放在局中。齐惠连什都敢,他癫狂行事背后是对沈泽川信赖。
兰舟不是他棋子。
投降意味着干戈停止,中博剩余守备军不必再推进,阒都破,背后厥西十三城还能安然无恙,那是实干派几年心血,还是大周仅存粮仓。
孔湫明白,这是最后良策,他们在与中博博弈中全军覆没。薛修卓这迎,大周就此不复存在。
孔湫几欲瘫倒,他扒着墙垛,老泪纵横:“今日天下易主,是等无能。”他仰头看空中乱絮纠缠着檄文,逐渐露出刚毅之色。
沈泽川见孔湫神情有变,便知不好。
阴沉沉天幕遮云蔽月,雨珠滚溅,果然孔湫昂首沉喝道:“吾乃大周臣,不跪第二主!”
正因为如此,齐惠连什都没有给兰舟留下。沈泽川不需要约束,齐惠连拂过他发顶,在那五年朝夕与共里,为兰舟指明方向。
先生授你以诗书,许你表字为兰舟。
这就是齐惠连所有。
“大周历经豪雄时代,数百年,连外强都没能击破这扇门,如今败给你,”薛修卓望着沈泽川,“条釜底游鱼。”
“听过许多猜测,就连元琢也幻想过,也许是沈卫留藏李氏血脉,”沈泽川侧过眼眸,看向王宫,“但就是罪臣子。天下对皇嗣趋之若鹜,唯独先生反其道而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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