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已经不记得舅舅长相,但他还记得舅舅这个人。常娥这些年,时常跟他提起,让他不要忘记,还有个疼他舅舅活在世上。
然而七年未见,过去种种早已模糊,面对着几乎是个陌生人李于寒,阿木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阿木,是你舅舅,你不记得吗?”李于寒眼中露出些许痛苦之色。被人抢走阿木,是他此生最恨之事,每每在深夜想起都痛彻心扉。辜负妹妹临终嘱托,愧为人兄。
他以前,并非师从于庐山派,而是个小剑门。父母早逝,只有妹妹李于清相依为命,后来妹妹未婚生子,问他孩子父亲是谁,她却不肯说,遭到师门责罚……
“木子为李,这孩子就叫子木吧,”脸色苍白妹妹,将襁褓中孩子托付给他,“哥,是妹对不住你,总给你添麻烦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下茶盏与他攀谈:“前日因车中有女眷,受惊吓,恐耽搁久再生变故,没来得及跟您道谢。这两日正准备去庐山拜访……”
“你们走是对,刀剑无眼,”李于寒应句,但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言,抿抿唇,直接开口道,“李某来此,是有事想跟王爷求证。”
“您说。”辰子戚笑着应声。
“那日跟您在起小孩子,是谁?”李于寒微微攥紧拳头。
皇子被认回宫,是要贴皇榜昭告天下。当年阿木被夺走,他路追到京城,后来伤势过重昏倒。醒来后,在城门黄榜上,看到“十皇子辰子木”几个大字。这些年直在打听,可惜道宫墙百丈高,从那以后,再没有别消息。
李于寒从怀中掏出个小肚兜,那是给小婴儿穿,上面绣着个“木”字。
“给你取名子木,便是望你记得娘亲。却不想,跟皇子排辈取字相同。或许那时候你娘就知道,你是皇子……舅舅没有护住你,你不认舅舅,舅舅也不怪你。”沉默寡言剑客,说出进屋之后最长段话。
阿木看着李于寒,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,扁着嘴叫声:“舅舅。”说着,便迈腿跑过去,跟舅舅抱成
辰子戚眉梢动,这人还真是阿木舅舅?“那是本王弟弟。”
李于寒呼吸滞:“可是……十皇子?”
“是。”道糯糯孩子声音,从门口传来,阿木不知何时站到门外,扒着门框露出半个脑袋。
李于寒蓦然瞪大眼睛,沉默半晌,哑着声音叫声:“阿木……”
辰子戚朝小胖子招手,让他到身边来。阿木听话地跑进来,站到辰子戚身边,怯怯地看着对面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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