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单戎,你真惹人厌。”最后他这说。
单戎却低低地笑:“学长也真令人伤心。”
他手搂着文却思腰,嘴唇贴着文却思耳朵,呼吸气几乎半真半假,轻柔到不可思议。过许久,他说:“但是学长——好像有点喜欢你。”
如同毒蛇吐着信子,信子中泌着毒液,将崖边即将被风吹落花连根卷过来,这般款款告白道。
他呼吸不太稳,渐渐地变得急促,胸膛起伏频率也变大,似乎是情绪激动起来。他深吸口气,努力让自己语调显得严肃而郑重:“单戎,可以厚着脸皮去向单先生解释——当然他如果不愿再资助,也是情有可原,感谢他这久以来帮助。会另寻出路,总能挣到钱。而你,”他声音猛地沉个调,“单戎,你离你爸,就什也不是。”
“为什会离他?”单戎很好奇地挑眉,“他不就是?”他又笑两声,“爸就是,他欠。”
文却思不欲再与他争辩,咬咬牙:“把吊坠还。”
单戎眨着眼睛看他,半晌,很没脾气地笑。他把吊坠拿出来,缓步走近文却思,这时候就好像仅仅是开个玩笑、来对开不起玩笑学长道歉样,拉住文却思手,把吊坠交还回去。文却思紧紧抓住吊坠,想抽手却不得,单戎牵着他手,讨好样地凑过来说:“学长生气?”
“冷静下嘛,”他亲昵地说,“学长打巴掌,脸上有些疼,都没生气呢。”
文却思道:“放开。”
“不放。”单戎道,“学长手真凉,要多牵会儿。”
他不说那些恐吓话,语气又这软,几乎是在撒娇。文却思抿着唇,目光仍是很冷淡,却少继续发脾气由头。单戎比他高上些,抓着他手,又慢慢地抱上来,规劝道:“别生气嘛,道歉好不好?学长如果又要回去自己挣钱话,肯定就不能上学,对将来没什好处嘛,是不是?”
单戎亲亲他脸,又道:“照片里是阿姨吗?阿姨年轻时候真好看,她现在怎样呢?”
文却思沉默着,好似有盆冰水彻头浇下来,将他淋得不得不冷静。他闭上眼睛,呼吸慢慢平复,残酷事实又次将他撕成两半,半是身为人自尊,另半是对自甘下贱自己看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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