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保姆懂他惯常喜好,见此露出诧异。
他说:“以前弹
在确认自己是楼明玥那天,祝微星做个梦。
不是夜半游魂,是真正梦,过去梦。
他梦见自己躺在那幢种满铁线莲别墅里午睡,背景留声机播放着音乐,耳边有佣人极轻脚步声,往复徘徊,踌躇犹豫,像不知该不该将他叫醒。
他其实早就醒,想纵容自己再睡分钟,可到底没狠下心,在秒针走过半圈就睁开眼睛。
老保姆站在床前看他,没掩住眼里心疼,小声规劝:“又发烧,在家休息下吧,半天也好啊。”
“你觉得会跟着他们离开羚甲里?”
姜翼反问:“你不会吗?”
祝微星也反问:“难道你会?”
姜翼不以为然:“为什不会?还舍不下这破地方?”
祝微星却不言,像看穿他口是心非。
呢?”姜翼哼笑,“你又是楼家谁?楼明珏?贺廷芝是你便宜儿子?”
祝微星对他毒舌哭笑不得,沉默两秒:“楼明珏是哥哥。”
姜翼要点烟手顿,抬头看眼前人。
祝微星和他对视,认真道:“是楼明玥。”
姜翼像恍个神,没听清:“什?”
他听见自己说:“已经午睡过,再睡烧也不会退,下午还有个会。”
起身头重脚轻地穿衣服,五分钟里电话来七八个。
他让保姆把留声机关:“唱片也收起来吧,以后怕忙起来就再没时间听。”
老保姆难过:“弹不得,拉不得,以后听都听不得吗?好歹留下几张就当解个闷。”
他扣衣服手微止,慢慢走过去,从里面挑三盘出来,都是贝多芬。
羚甲里确又穷又破,挑不出好。但姜翼没离开。他年少成名未远行,成年独立仍留置原地,他买得起价值不菲重机,能得到顶尖散打俱乐部赏识,不可能没资本在外租房。但姜翼没走,执着地待在这里,理由或许是苗香雪,或许是土匪军团,又或许是别不知名牵绊。
但他舍不得羚甲里,舍不得这里。
“和你样,”祝微星郑重地说,“所有认为重要东西都能被从这里带走那天,大概……才会离开。”
在此之前,他不做考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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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微星:“是楼明玥。”
姜翼仍耳背,又问遍:“你是谁?”
祝微星清晰又耐心地再度重复:“是……楼明玥。”
说完,上前替他扣下忘合上直燃烧着火机。
像猜透姜翼夜不虞满腹怒气缘由,祝微星放软语气,叫他名字:“姜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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