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槐柠忍不住盯着看会儿,直到两道大灯劈开夜色而来。
车总算到,方槐柠上车正欲往里走,却听司机在后头问句:“同学,你不上来吗?”
方槐柠回头,发现那小农民竟然还站在原地。
他来此地不少回,心知这个时间点很有可能已经是末班车,这人要是有亲友接送或在附近有别选择,也不会在如此恶劣天气下坚持骑那破玩意儿走。
司机问话让小农民抬起头来,隔着朦胧窗玻璃,他目光和里头方槐柠又次对上,小农民脑袋上还戴着白天那顶草帽,帽檐下头发也已经湿透,簇簇贴着脸颊,让他看上去更小,像个少年,不,像……只小猫,还是只被人遗弃在半路,可爱又可怜流浪猫。
刺耳轰隆声,不远处棵近半人粗树木就像被虚空挥来巨斧砍刀般,猛然少半枝叶和树皮,紧跟着冒起火光迅速被雨水浇灭,只剩翻滚灰烟证明刚才画面不是他们想象。
真被雷劈……
幸好不是人。
方槐柠吓跳,他相信街上那人肯定也受到震撼,因为对方在愣神之后,默默地跨下车来,竟然还坚持重新把那破车锁回电线杆上。在确认安全后,磨叽着走到车站,也就是方槐柠所处区域里。
这车站不小,但是遮雨棚却不大,那人不得不在离方槐柠两三米处站定,他没有向方槐柠道谢意思,也没有开口搭话,就这淡淡扫过来眼,又淡淡转开头,仿佛两人只是初初相见。
那刻,方槐柠竟觉心里跳,他恍然大悟道:“你没带钱?”
用是问句,心里却已经
方槐柠第回怀疑自己是不是长张路人甲脸。
没有交谈,没有其他目标物,两人只是分立两边默默地看着前方不停下落雨帘,如果这是幕电视剧,此时应该可以配首《尴尬》作为贴切BGM,还是二胡版。
好在方槐柠也是个习惯沉默氛围人,并没觉得有什难熬,相反他发现身边那个人比他要更不自在点。
在雨里那折腾,小农民又只穿件半防水连帽衫,早就淋成只落汤鸡,不知他是觉得冷还是难受,以很慢节奏在原地小幅度挪着步,方槐柠垂眼,余光就能看见那双脚。
意料之中,对方穿得球鞋有些旧,但还挺干净,只是边沿能瞧得出道道褶皱和裂痕,显示穿戴年月不短。鞋子大概还有些漏,在雨里吸饱水,每踩步都留下只又只圆圆小小湿脚印,在地上纵横交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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