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爸妈,还有发小,发小父母,他们都是医生。”
“发小今天值夜班,在这里……”
他看着小男孩和他母亲呆滞表情,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说得太多,病人和医生家属,立场完全不同,对于这对母子来说,绝不是什能够感同身受话题。
梁思闻陪小男孩玩会儿飞机,十点钟,母子俩要休息,梁思闻坐回琴凳,托着脸发呆。
住院部走廊很安静,电子表上红色数字滴答滴答跳动着,聂哲远从急诊走回办公室,匆促地看眼时间,加快脚步。
上简单被褥,凑合睡晚。
梁思闻坐在琴凳上,不自觉地掀开琴盖,抚上略显陈旧黑白键。
小时候,他和聂哲远起学钢琴,但从高中毕业开始就没碰过。他悟性般,练琴也不怎用功,至少比聂哲远差得远,高中元旦晚会上,两人表演四手联弹,曲目是舒伯特《F小调幻想曲》,他没少给聂哲远拖后腿。
梁思闻注意到角落里有个小男孩儿直在偷偷看他,他回给小孩个友好微笑,弹段《小星星》。
弹完曲,小男孩已经走到钢琴旁边,好奇地打量着他。
今晚急诊也刻不得空闲。有个九十五岁老人摔跤,送到急诊时候呼吸心跳都没有,抢救二十分钟才从鬼门关拉回来,但依旧昏迷,因为老人有多年心脏病史,恢复心跳后,急诊把聂哲远叫过来会诊。
老人孙女哭到站不稳,抓住他手,几乎要跪下来求他,他冷静地把人架起来,交给护士搀扶着,说:“麻烦家属在外面等。”
半小时后,老人心跳再次变得微弱,如果撤掉辅助机器,心脏大概率无法自主收缩。
病人家属请求立即手术,但在场医生都清楚,以老人身体状况,有很大概率下不手术台,而且九十多岁老人,插管、麻醉、开刀,对他来说无不是折磨。
小
他问小男孩:“你想试试吗?”
小男孩背过手,冲他摇头,但又不走,梁思闻便从包里翻出今天高峰论坛纪念品,个歼20模型钥匙扣,送给他。
小男孩似乎很喜欢,拿着钥匙扣,跑回角落给他妈妈看。
他看到角落那个用报纸和旧衣服堆出来临时床铺,忍不住走过去,拿出西餐厅赠送小盒巧克力,递给小男孩。小男孩妈妈面容憔悴,操着口蹩脚普通话,教小孩说谢谢,又问梁思闻:“你也是家属吗?”
梁思闻愣愣,不好意思地笑下,“说起来应该算是……医生家属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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