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离谢慈上次见到他们已经过去将近四个月,赫连铮长高大截,他远远地看到谢慈坐在屋檐底下,几个跨步冲过来,问他:“你怎个人在这里?谢老爷没有派人跟你起出来吗?”
谢慈掀开眼皮看他眼,不太想搭理他。
“正好现在闲着没事,送你回去吧。”赫连铮说罢,又回头看眼李青衡脸色。
李青衡如既往是那副平静表情,既没有表示同意,也没有反对。
赫连铮总是这样好心,但谢慈不需要,他拒绝道:“不回去。”
道:“还慢慢来?他都多大?”
谢夫人不敢再说话。
谢老爷叹口气,他握住谢夫人手,无奈道:“也是为他好,他从前在那种地方生活过,所以更要懂得约束自己,克己复礼,才不至于日后带着谢家起堕落,他现在这样,谢家若是交到他手上,让怎放心?”
谢老爷担心不无道理,谢夫人也点头应道:“老爷说是。”
谢慈无法理解谢老爷苦心,更受不他严厉,他实在不喜欢这种言行举动都被控制感觉,他只想吃点好吃,玩点好玩,再美美地睡觉,快快乐乐地做个谢老爷口中小废物,但谢老爷是绝对不会允许。
现在谢慈两只手都被打肿,在算错两笔账,预感到自己明天又要受顿家法时候,谢慈终于决定离家出走。
这日子他过不下去,还不如去桥洞下面要饭呢。
谢慈趁着夜色偷偷逃离谢府,他在空旷寂静街道上跑着跳着,没过会儿就腿疼得受不,他钻进巷子里,背靠斑驳墙垣坐下。黎明已至,红日在大海尽头海天相接处缓缓升起,海面上泛起粼粼波光,不远处街道上渐渐多些许行人,然眨眼乌云就遮蔽晴日,伴随轰隆雷声,天空飘下细细雨丝。
谢慈往屋檐下面躲躲,但没过多久,他身上衣服还是湿透。他低头看着脚下石阶,小小虫蚁从裂缝中钻出来,向草丛前进,谢慈伸手拨弄,看着那只迷迷糊糊在原地打转儿蚂蚁,他忽然想起自己在岳城乞讨日子,他坐在树下数过蚂蚁,也曾在雨中望着青石板长街上熙攘而过人群出神,各种花色纸伞高低错过,有谁会在意路边支没有开过花。
谢慈漫不经心地收回手,抬起头,目光落在对面街道上,随后他就看到李青衡带着赫连铮从街头走来,李青衡还是穿着他第次见到他时青色袍子,濛濛雨幕中,他撑着把泛黄纸伞,周身仿佛萦绕层氤氲山间晨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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