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厌恶季长渊,如果不是言晟也在大院,他压根儿不会回到这死气沉沉的家。
好在季长渊事务繁忙,极少归家,偌大一栋首长楼,住的只有他与几名勤务兵。
言晟家却截然不同。
言伦之也忙,但家里好歹有女主人。江凝出身官宦世家,性格温婉,对勤务兵和普通战士极好,从来不摆首长夫人的架子。
每到春节,言家就格外热闹,江凝忙
卫生间里传来呼啦啦的水声,言晟正背对着他,微微躬着背,站在洗漱台前搓洗。
他太阳穴发胀,额角突突直跳。
今天早上醒来时,他看着自己一身干净的睡衣,就明白夜里言晟替他洗过换下的衣物。言二少有些古怪的洁癖,比如贴身的衣物一定要亲自洗,绝对不让下人碰。
确定关系的第一年春节,言晟从部队回来,他也放寒假回家,那时两人还没搬出部队大院,恋爱也谈得偷偷摸摸,白天和一帮哥们儿混在一起,抓紧时间卿卿我我,晚上各回各的首长小楼,躲在卧室里视频做爱。
那时他们刚交往2个月,做过,但次数极少,几乎都是用手与嘴解决。
的姿态,收起所有傲气与锋芒,别说大肆撒野,就连小脾气都几乎没有发过。
昨天晚上在寒庐,几乎是他近十年来面对言晟时最嚣张的姿态。
因为喝了酒,因为半年来从未低声下气。
也因为一个男人本能的自尊。
因为“我已经不在乎你了”的错觉。
季周行面相随母,小时候也与母亲更亲。
自打记事时起,他对冷淡严厉的父亲就毫无好感。后来季长渊与顾小苏在外面各自有了人,他小大人一个,竟然义正言辞地劝顾小苏离婚,和那个姓殷的男人私奔。
顾小苏将他搂在怀里,温柔地摸着他的头,笑中有泪,声音像一首绵长婉转的歌,“妈妈有宝贝,妈妈哪里也不去。”
10岁那年,他那美丽温和的母亲死在一场车祸中,同时殒命的还有殷氏财团的长房长孙殷予崇。
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他都认定是父亲谋杀了母亲。
但是言晟将他扔进冷水里的一刻,言晟近乎,bao虐地将他贯穿之时,他那些好不容易才聚拢的傲骨再一次被撞得支离破碎,近乎灰飞烟灭。
他还是没有办法像看其他人一样看言晟,就连方才瞪的那一眼,也全无气势。
言晟没有在房间里待太久,抱来干净的被子,整整齐齐铺在床上,旋即捏着一团小小的布料,走进卧室自带的卫生间。
季周行胸口发热,连呼吸都变得急促。
言晟手里拿着什么他看得清清楚楚,那是他刚刚换下的内裤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