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才是腿,这次应该就是上半身了……
五脏六腑痉挛抽痛的感觉他是品尝过的,痛到无法呼吸,张嘴就呕血。当年他满地打滚,徒劳地挣扎,也躲不开无情的拳脚,亦压不住内脏翻滚的剧痛。
季长渊待兵如子,待子如敌。
他听见了风声,听见了沉闷的撞击声响,可意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未降临在身上。
他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,还有很多人的吼声。他突然被拖拽得接连后退,身边的特种兵高声喊道:“干什么的!”
季长渊从机关的特战连带了人,难怪方才搞出如此大的阵势,都没有一人赶来查看情况——这一层楼,或者整个星寰大楼都已经被封锁了。
如果不是痛得脸部抽搐,他这会儿已经笑了出来。
季长渊终于又找到打他的借口了,八年啊,多不容易。
而且这回还更加师出有名,更加有往死里打的理由:
上次是向家人出柜,这次是向大众曝光;
的痛全部封存起来。
没人知道他有多痛,言晟也只不过是听江凝说起他被打掉了指甲。
这么多年过去了,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,这一记巴掌却又将他扇了回去。
——季周行你看,当年受那些罪有什么意义呢?
——谁知道你的痛?谁心疼你的痛?
他睁开眼,在看到那个人的一瞬,瞳孔陡然张大。
十几名特种兵从楼下冲了上来,身着深灰色大衣的男子挡在季长渊面前,翻飞的衣角悄然落
上次是正经谈恋爱,这次是出轨第三者。
两条加起来,足以丢掉季长渊人前人后的所有脸面,甚至让整个季家沦为他人的笑柄。
季周行咳了一声,心中竟然升起稀稀落落的痛快。
季长渊紧盯着他,忽地退后两步。他眸光一收,浑身肌肉都绷了起来——季长渊要踹他,这次是哪里?胸膛还是腹部?
那个名为“父亲”的人抬起腿时,他倒吸一口凉气,认命地闭上眼。
耳鸣得厉害,头痛就像在天边翻滚的闷雷,他摇摇欲坠地站着,还未来得及缓一口气,季长渊的巴掌又落在脸上。
“混账!贱人!”季长渊发泄之后竟然更加怒不可遏,指着他的脸大骂道:“你还要给我季家丢多少脸?”
季周行一边耳朵已经听不见了。30岁不比22岁,八年的时间能让少年成长为男人,也能将一颗坚韧的心捅得千疮百孔。
当年的毅力没有了,才被扇两个耳光就有些支撑不住。
他抿着染血的唇角,喉咙干涩发苦,余光落在一左一右两名军人手臂上,瞧见那臂章的一刻,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被带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