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崇脑中像过道微弱电,暂时放下案子,顺着车流往前方滑去,自问道:刚才是被命令吗?被要求吗?被管束吗?
如此想,就不由得往右边瞥去眼。
柳至秦迎着他眼神,“嗯?”
“没什。”他摇摇头,目视前方,右手空出来,假装不在意地摸摸下巴。
柳至秦没有转回去,实质般目光仍然停在他脸上。
离开琴台街道派出所后,花崇和柳至秦立即驱车往市局赶。
“吕可和罗行善联系已经找到,凶手作案动机现在算是比较明确——肯定是为满潇成报仇。但凶手到底是不是满国俊,这点暂时还没办法判断。”路上堵得有些严重,花崇不耐烦地拍着方向盘,“凶手相当偏激,思维也和正常人不样,‘他’想杀肯定不止吕可、罗行善两人。而且‘他’两个晚上就连续杀两人,作案频率非常高,现在必然已经盯上新目标。”
柳至秦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,显示屏上亮着三个程序框——华勇贵不知道满国俊近况,派出所也查不到,效率起见,他只好自己动手,闻言头也不抬道:“凶手盯上,应该都是不用为满潇成死承担责任人。”
“没错!”警车龟速往前挪,花崇说:“在凶手看来,如果吕可不让满潇成送自己进小区,如果罗行善不耽误那十来分钟,满潇成就不会出事。满潇成死在极大痛苦中,开发商、物业,甚至是建材公司都承担相应赔偿、抚恤责任,但其他将满潇成推向死亡人,却还安稳无事地活着,派出所甚至想方设法保护他们。凭什?凶手定会想,难道这些人就不用为满潇成死负责吗?在法律法规上没有责任,在道义人伦上就没有责任吗?命赔命,他们必须偿命!”
柳至秦停下敲击键盘动作,侧过脸看花崇,温声提醒:“开车时候,不要沉浸在凶手心理里。”
他感到右边脸颊就跟被火烘着样,有些发烧。
正想扬手帮柳至秦将脸转回去,再说上
花崇这才发现,自己握方向盘握得太用力,骨节泛白,手背上显出青筋,表情说不定都有些狰狞。
以前也是这样,直以来都是这样,只要开始进行犯罪心理分析,就会情不自禁地全情投入,进入嫌疑人角色中。
但好像没有被人如此提醒过,起码没有被柳至秦这般不容反驳地提醒过。
柳至秦过去其实表达过类似意思,但绝对没有带着命令语气,让他“要”怎样,“不要”怎样。
这话听上去就像柳至秦在跟他说——不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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