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。”粟息补充,“这个月工资不要。”
他并无任何私人物品放在火锅店内,自然也不需要再去火锅店里。挂掉电话以后,他从山脚下搭公交车回家。
院子里每天定时定点地推车过来卖菜小贩已经离开,独居在老房子老人早已晨练结束,三四人道搬折叠桌与折叠凳,坐在大树下打牌。粟息从他们身后路过时,甚至还有人将他认出来,眯起笑眼与他打招呼。
粟息路上楼,拿钥匙开门时本以为钟情还在睡觉,换鞋进屋时却听见耳边传来热闹吵嚷电视声。钟情抱着袋薯片,盘腿坐在沙发上扭过头来看他,嘴里还有没有吞下薯片,吐字时有些含糊不清,却足以听清当中吃惊:“你没去上班?”
粟息点点头,“辞职。”他在客厅内站定,“你什时候下班回来?怎还没有睡觉?”
脸时,还能感受到对方平缓呼吸间喷薄而出气息。
真要算起来,他与聂靖泽上床次数实在是不算少。此时小腿贴在对方腿侧,背脊抵在对方胸膛上,粟息只觉得心中平和而安稳,再无其他任何多余情绪。
看眼身侧仍在闭眼沉睡人,他悄无声息地从被窝中爬起来,捡起散落在床头与床下衣服裤子件件整齐穿上。双脚穿着袜子踩在卧室中地板上,弯腰拎起床边拖鞋步伐平稳地朝外走去。
从聂靖泽家中离开,他在街边打车去坐落在远郊墓园。他从山脚缓步爬到山腰,与沿路上来来往往行人擦肩而过,在墓园深处无人问津角找到粟松青墓碑。
他将山脚买下白菊放下,弯腰在墓前坐下,静静地看墓碑上粟松青年轻时面容俊朗照片。又心不在焉地记起来,他上高中那会儿,粟松青得知他找男朋友时,就郑重与他提过,男人在床上话大多都不可信。
“今晚休息。”钟情抱着薯片朝后仰,满足地缩在小沙发里,“就知道,你早晚有天会决定辞职。”
可是当初聂靖泽在火锅店内与他说过话,他没有相信。昨天晚上在床上时对他说过话,他却想信。
许久之后,从墓前起身时,粟息像是终于下定什决心般,边沿着来时路往回走,边拿出手机给火锅店经理打电话。
对方接起电话时,语气料想之中地十分难听,张口便是质问他为什不来上班话。
粟息将另只被晨风刮得冰冷手放入口袋中,先是道声歉,然后才说:“要辞职。”
经理怒气冲冲,“辞职必须提前半个月交申请,你不知道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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