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先生睁眼，“向你倾诉？”
他摇头，“不。
知道，您从不喜欢倾诉。但即便是您，应
他心脏抓紧，连忙跟上去。
回程路上，柏先生似乎有些疲惫，眉心轻微皱着，眯眼看窗外
风景，像是沉入
久远回忆中。
他坐立难安，想说几句什
，又怕惹柏先生不开心。
此时柏先生，浑身散发着“生人勿近”气场。
“你今天为什站那远？”倒是柏先生先开口。
时间，他也想哭。
他想要穿过人群，陪小少爷跪着，再用自己衣袖，擦掉小少爷脸上眼泪。
可他根本走不动。
他才十岁，高大强壮保镖拉着他，紧紧捂着他嘴，他只能睁大双眼，目不转睛地望着小少爷。
闪电从天际劈过，将阴沉天幕撕开道亮色，大雨倾盆浇下，把把黑伞撑开，唯有小少爷没有伞。
清清楚楚。
柏先生说都是日常琐事，语气平静，不辨悲喜。
他忽然想起十年前光景。
那时天幕阴沉，虽是春天，天空里却没有青草香味，反倒弥漫着浓郁血腥与硝烟。
他还小，站在黑压压人群中，掂着脚尖，费尽力，才看到最前方墓碑，还有跪在墓碑前柏小少爷。
他刚犯嗜睡毛病，闻言立即挺起腰背，“您在和云寒先生说话。”
“但就算退远，你不也能听到吗？”
“……是。”
柏先生闭上眼，没有再追问。
他抓抓自己西裤，小声道：“柏先生，您想念云寒先生时候，如果很难过，可，可以告诉。”
小少爷身影在灰白色雨幕里变得模糊，后来有人将小少爷扶起来。小少爷转过身，湿透额发遮住双眼。他不知道小少爷眼睛是不是血红，只看到小少爷苍白脸颊与绷紧下巴。
晃，就已经十年。
那天他没有看到小少爷眼泪——眼泪都被雨水冲刷掉，今时今日，他更不可能看到柏先生泪水。
他望着柏先生挺拔背影，渐渐有些出神，直到听见利落脚步声，才猛惊醒，发现柏先生已经完成祭拜。
柏先生还是来时模样，面容沉肃，连眼眶都没有红，从他身边经过时，目光如刀地看他眼，“走。”
——那时“柏先生”指是柏家家主柏云寒，而年仅十六岁柏云孤只是“柏小少爷”。
小少爷个头本就不高，跪着更显单薄，肩膀好似撑不起黑色西装，正在压抑地颤抖。
他猜想，小少爷定在哭泣。
怎可能不哭呢？
长兄如父，柏云寒是小少爷唯亲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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