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紧抿着唇,凝视着柏先生瞳孔里自己,“……能。”
柏云孤收回鞭子,站起身来。
失去支撑后,他向下倒,右手条件反射抓住柏云孤靴子。
“等你来向坦白。”柏云孤用靴尖将他拨开,说完转身离去。
他侧卧在地上,从仓库外灌进来风冲刷着背部伤痕。火借风起势,烧得更加旺盛。
“二,二十。”
“对,二十。”柏云孤道:“你今年二十岁,所以是二十下。”
大约是鞭子近在眼前,他感到冲入鼻腔血腥气更加浓郁。
血腥顺着他呼吸滑入肺腑,好似具化成双手,要将他内脏全都撕碎。
“痛吗?”柏云孤语气温柔,近乎蛊惑。
,他跪着双腿早就发麻,膝盖像被碾碎般。下刻,他往前倾,颤抖双手堪堪支撑住身体。汗水和眼泪大滴大滴落在地上,晕开深色花,像水墨画般,又迅速淡去。
沉寂之中,疼痛好似全部苏醒,背部痛感竟然更加明显,更加难以忍受,那些被鞭子撕开伤口就像被浇上油,被点火,火焰从深渊里蹿起,顷刻间烧灼整个天地。
他瞳孔缩得极紧,动弹不得,只能够徒劳地喘息。而每次喘息又激起新轮痛苦,沙哑哭声也不争气地从嘴里泄出,他伏得更低,脸几乎要埋在地上。
忽然,脚步声从身后传来。
他周身震,以为鞭刑尚未结束,徒劳地想要撑起身子,却发现根本做不到。
疼痛令他头脑出现短暂混乱,时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。
直到小腹传来阵并不明显痛感。
他恍惚几秒,眼神突然凛,猛然从地上坐起。
背部疼痛太过激烈,侵占所有意识,以至于
他脑中登时发热,嘴唇张张,没说出话来。
“痛吗?”柏云孤又问。
而鞭子,将他下巴抬得更高。
笼罩在他眼中雾渐渐散去,他看着眼前人,半晌,怔怔地点头,“柏先生,痛。”
“能记住吗?”
湿漉头发被抓住,他被迫抬起头,失焦双眼看不清柏先生面目。
他哆嗦着,脸颊与嘴唇皆是惨白,口齿不清道:“柏,先生……”
柏云孤松开他头发,用沾血鞭子抬起他下巴,“共多少鞭,在心里数过吗?”
他控制不住自己,哭得身都在颤栗——他没有拥有过少年时代,他在还只是个少年时就拼命扛起不该属于个少年责任,千锤百炼,向死而生,往后生命,都只为个人而存在。
少年在哭泣,眼泪从他眼眶中源源不断地涌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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