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轻轻叹息,知道自己极不称职。
命悬线时,他想到是柏先生。
风平浪静时,他想到还是柏先生。
谢姐说“您个电话也不打”,又替他解释说“您工作太忙”。其实除潜上货轮那夜,他哪里忙?
与柏先生重逢,待在柏先生身边,他几乎忘自己还有个孩子。
秦轩文耐心地在明氏车库等待。
柏先生将在金融港停留几日——这个几日,可能是三五天,也可能是十天半月,他临时充当随从、司机、保镖,换言之,是柏先生身边最亲近存在。
单於蜚暂时没有交予他新任务,相当于放他个假。这必然是拜柏先生所赐。
此番回到L国,小雀几乎不认得他。
当天他回到家中,小家伙怔愣地望着他,双眼睁得溜圆,满是惊色,然后粉嫩脸蛋突然皱起来,唇往下撇,哭。
柏云孤把玩着佛珠,“你看不到。”
单於蜚扭过脸,眼神半是探寻半是心照不宣。
“它不会停下,你视线无法追逐它。”柏云孤唇角始终勾着笑。
“哦?”单於蜚挑起边眉,冷感五官仿佛多丝情绪,“你就这确定,翱翔鹰不会坠落?”
“除非死亡。”柏云孤气定神闲,“否则它永不坠落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他摸摸小雀柔软头发,用最轻声音道:“爸爸回来,爸爸不会不要你。”
车门响动令他回过神来。
柏先生已经坐在后座右侧。
“柏先生。”他转过身,“现在去哪里?”
“小单给你放假?”后座宽敞,柏云孤叠着
出生以来,小雀极少哭泣,见谁都笑,却对着他哭得鼻涕眼泪大把,像受天大委屈。
他素以敏锐见长,却被哭得手足无措。多亏谢姐及时赶来,边哄孩子,边笑说:“秦先生,您换发型,又走那多天,视频电话也不打个,小却认不得您啦。”
他心里横生愧疚,将儿子抱在怀里哄许久,小家伙才摸着他扎手寸头,接受“爸爸头发没”这个事实。
小雀睡着之后,他在小床边坐很久。暖色调光打在他脸上,将那些锋利线条打磨得柔软,竟勾勒出慈眉善目假象。
大约每位父亲,在看着自己孩子时,神色都是温柔而宽容。
须臾,单於蜚难得地笑笑。
柏云孤也笑,将扯远话题拉回正处,“他很优秀,是吗?”
单於蜚说:“不可或缺。”
柏云孤眼色沉寂下来,那份悲悯似乎再次浮现。
片刻,他扬起右手,在单於蜚肩头轻轻拍,“那就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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