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云孤闭眼,仰靠入沙发背,任由秦轩文施暖。
不久,热息换作贴蹭。
秦轩文将脸颊埋进他手中,不知是要给予他温暖,还是汲取他掌心热量。
他半睁开眼,不做声地看着。
秦轩文体格并不娇小,但依偎在他腿边却显得那温顺,姿势和小时候没有差别。
两人隔着十来步远,中间是扇并未合上落地窗。
从柏云孤角度看去,秦轩文背对着光,整个人都陷在阴影里,唯有那双眸子闪烁着暗光。
“柏先生,外面冷。”秦轩文执拗地重复。
柏云孤回到房内,秦轩文连忙将落地窗关上。嘈杂雪啸风吼被关在外面,屋里刹那间变得极静。
此时已是后半夜,醉酒人旦清醒,就再无睡意。
阳台落地窗外连着个四四方方露台,半宿,bao雪,露台霜雪凄迷。
雪花被风吹斜,将柏云孤傲然身影衬得如松挺拔。
好似天地之间万物倾颓,唯有他孑然伫立,不倒不僵。
不久前将秦轩文按进冷水中那只手正夹着支烟,手姿势从容老练,手指修长而华美,手背上青筋在风雪中剔透苍劲,如他本人般不可催折。可若是细看,这只手却在极轻地颤抖,不知是因为冰雪冻骨,还是因为浴室里那场几无反抗角逐。
夜如浓墨般黑,雪如日昼般白,两相融切,目之所及,便是冷淡、败落、如死人脸色灰。
他看会儿,抽出只手,抚摸那头乱糟糟发。
暖色灯光从十来年前书房穿越
柏云孤靠在沙发里,未下逐客令,秦轩文便不离开,反而走过去,双手捧住他冰凉手。
手掌灼热,似跳动着颗炽烈滚烫心。
柏云孤垂眸。视线里,是秦轩文凌乱湿漉发顶,还有发尾之下截被勒红脖颈、大片纹路清晰肩胛。
秦轩文捧着他手,神情虔诚又驯服,先呵气,再力道适中地揉搓,如此反复。
手上那点热,迅速经由血液流遍全身。
他将烟递到唇边,长吸口,把烟雾含在嘴中。呛人涩渐渐变成不可为人道苦,堵在喉咙,像刀子似难以下咽。
但吐出之时,再涩再苦,也只是缕看得见握不住轻烟,风卷,就消逝得无影无踪。
他很轻地吁口气,肩膀挺起又放下,摁灭香烟,转身时眼中那些不平静东西已经如刚才那片烟雾般消逝,留下是如往常黑沉。
睡袍不能穿,秦轩文裹条浴巾,头发未干,赤着双脚站在地毯上。
伤嗓子,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,“柏先生,外面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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