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穿上西装,打好领带,再次站在明氏顶楼单於蜚办公室里。
放纵时间结束。
他注定做不柏先生脚边炉火,只能做那摇曳明灭烛火。
来这里之前,他本有很多问题想问单於蜚,真到,却只剩下个问题。
“喝醉样子是不是非常丑陋?
单於蜚亲自将他送至别墅,在车里例行公事般交待:“调整好就来公司。‘孤鹰’给你请假,也差不多到期。”
他紧紧抓着车门,“柏先生来找过您?他在哪里?他跟您说什?”
单於蜚斜挑起眉,冷沉眸凝视着他,片刻,将他手指拨开,将漆黑如镜车窗升上去。
他在车窗上看到张扭曲、憔悴脸。
单於蜚沉默已是答案。
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在怒谁,怒什。
单於蜚波澜不惊就像面镜子,照出他失魂落魄,照出他体无完肤。
刺耳尖叫在封闭空间里来回鼓荡,酒吧喧闹并未因为明氏总裁到来而偃旗息鼓。
可当单於蜚说出那个名字时,他感到切声音都被按暂停键。
就连心脏,都停跳。
令他莫名难过,脱口而出:“请您喝杯吧。”
单於蜚没有拒绝。
他冲调酒师竖起两根指头,“两杯‘年方二十’。”
单於蜚看着酒杯里活灵活现幽绿,“这酒叫‘年方二十’?”
他笑,扬脖,潇洒吞尽年岁。
他在别墅里住周,戒掉酒,理清条条思绪。
柏先生在看着他,不管他是明亮烛火,还是腐臭烂泥,柏先生都看着他。
他沉溺在放纵里,柏先生也看着,任他发泄,任他发狂。
落雀山庄那方宁静是柏先生给,如今不被打搅放纵也是柏先生给。
柏先生纵容他醉方休,却不纵容他醉不醒。
“接你,是‘孤鹰’意思。”
说完这句话,单於蜚就转过身去,几乎顷刻间消失在人潮汹涌中。
他怔愣片刻,立马拨开人群,心急如焚地跟上去,好似追不是单於蜚,而是千万里之外那想念入骨人。
郊外别墅无人居住,积雪消融,绿树成荫。
几个月前,它才见证过半宿杀戮与晌温情。
但潇洒是做给旁人看,只有苦涩才是留给自己品。
单於蜚也饮而尽,像饮不是烈酒,只是杯无味水,而后以惯常平静目光看着他:“走。”
同样酒,他喝是挣扎与彷徨,单於蜚喝却是淡然与麻木。他立在原地,忽然就不想动。
“不走。”
声中带着颤,颤中含着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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