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久,他轻声问:“做决定痛吗?苦吗?”
柏先生低笑,不答,只用那醇厚依旧嗓音说:“许个愿吧。”
单於蜚正在气头上,扬手让他滚。
他能滚到哪里去?无非是领着高昂薪水不干事,偷闲在家陪伴秦却。
那个与柏先生通过次话手机被他如珍宝般收起来,偶尔夜里醒来,就拿出来看看。多次听见铃声响起,屏幕无数字无标识,可慌张接起,才意识到自己在做梦。
二十六岁生日时,他哄睡秦却,握着手机坐在窗边出神。
想幼时书房灯光,想柏小少爷切蛋糕。
道:“你应该庆幸你不用选择。因为做选择那个人,最痛,也最苦。”
留下这句话,洛昙深便离开,以坠海死亡方式彻底从单於蜚人生中离开,成为“孤鹰”又位马前卒。
即便不问,他也明白,柏先生与“鸿雁”领袖何许关系已经出现裂纹。
柏先生总是这样,世间万般皆可利用,冷心冷肺已到极致,高高在上地操纵着马前卒与棋子,令他们相互厮杀、彼此制衡。
从未有支雇佣兵团像“孤鹰”般长盛不衰。“风柏”殒,而“孤鹰”起,柏先生十六岁扛起重任,至今十数年,仍不得放下。
想天真烂漫之时,对柏小少爷许过愿。
手机又响,他盯着屏幕看好阵,猛地发现,这不是梦!
柏先生并未说话,他听见柏先生平静呼吸,听见自己轰隆心跳。
道尽千言万语。
时间仿佛停下脚步,他轻轻闭上眼,窗外秋叶飘飞,身后是安然入睡血脉。
您累吗?
想停下来吗?
这样话,他只能在梦里追问。
洛昙深“死亡”令单於蜚难得动怒。明氏掌舵人精明不在“孤鹰”之下,转瞬就明白洛昙深所谓“投海自尽”是他布置假象。
他冷静应对,咬死不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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