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白鹭缩回手指,慢吞吞地开口:“倒也不是,只是——”
“你连床都睡,还不能用你杯子?”岑戈不以为意,又催促他句,“磨蹭什?还不赶紧把嘴巴擦干净。”
江白鹭没有动,而是百思不得其解地眯起眼睛来。只觉得这会儿岑戈莫名有些反常,却也说不上来,到底为什会这样。
眼见他旁若无人地发起呆来,岑戈更是耐心耗尽般皱起眉来,甚至连口都懒得张,直接将杯子扔在洗手池边,抬起左手朝江白鹭嘴唇上覆过去。
略显粗粝大拇指指腹从他唇角路重重地抹过去,将他思维拉回现实世界里。江白鹭目光转向身侧镜子,恰好看见岑戈将自己嘴唇边缘圈奶白色牙膏抹掉,然后俯身打开水龙头,将手指上牙膏冲洗干净。
“下来刷牙。”
江白鹭哦声,靠着床边低头找拖鞋,丝毫没有注意到,男人面上神色自若,垂落在身侧那只手,食指和大拇指指腹轻轻贴合,不动声色地摩挲下。
他踩上拖鞋,前脚进浴室里,拿起牙刷挤好牙膏含入嘴里,就从镜子里瞥见,身材高大男人后脚不紧不慢,却也面无表情地跟进来,停在他旁边,不由分说地占去洗脸池前半空间。
江白鹭握住牙刷动动,无处安放手肘便直挺挺地撞上对方胳膊。他扭过脸去看眼对方,意图用眼神示意岑戈往边上挪步。
后者置若罔闻,甚至不言不语地抬起下巴,目光先从墙上置物架上左边漱口杯里另支牙刷上慢吞吞地飘过,最后落在镜子里江白鹭那张脸上。
江白鹭满嘴奶白色泡沫,对着镜子露出无言以对神情,伸手勾出那支牙刷挤上牙膏,头也不回地朝旁边递过去。两人声不吭地对着镜子刷牙,空气里只余有牙刷上软毛从牙齿间擦过时,此起彼伏细碎摩擦声。
三分钟以后,江白鹭取下右边那只漱口杯接满水,仰头含入口,混着嘴巴里牙膏泡沫在池子里吐掉。与此同时,握杯子那只手却蓦地轻,手里杯子被岑戈接过去。
他抬起头来,没能看清楚对方脸上神色,只来得及看见对方就着他用过漱口杯,亦是仰头含入口水,然后弯腰吐出来。
江白鹭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,待岑戈洗完嘴唇直起身体来时,满脸惊讶地指着依旧好端端地立在岑戈掌心里那只杯子道:“这是杯子。”末,又抬手指指置物架上剩下那只杯子,“这才是你。”
岑戈若有所思地瞥他眼,“怎?不能用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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