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乱动,恰恰是个羯人。被弈延声喝破,立刻涨红脸,板直身形。但是紧接着,偷笑汉人中又有人被点名,“王虎!双腿并拢!”
就像只机敏牧羊犬,弈延没有放过任何个人小动作,同时,他也记住所有人姓名,分毫不差点到人头。有不少人心中不忿,但是他们都有眼睛,也都能看到弈延动不动身形。那家伙并不是故意找茬,而是率先做出最标准站立动作。
有人不由偷偷看向坐在正堂中家主,然而那位贵人始终未曾开口,只是悠闲抿着茶汤、看着案上书卷,偶尔会抬眼向这边看上眼。这其中含义,没有人会傻到不懂。为这个年轻羯人撑腰,正是家主本人。如果无法做到听命行事,恐怕那些承诺佃田,就要与自家无缘。
任谁都有几分韧性,尤其是为今后生计。渐渐,人群中小动作少起来,虽然依旧衣衫褴褛、面黄肌瘦,但是这些人精气神被提上来。就这站半个时辰,直到大部分人双腿开始颤抖,额上冒出汗水,梁峰才合上书卷,淡淡道:“弈延,带他们去庄上跑圈。两刻钟内能赶回来,给发朝食。”
这话出,不少人都变面色。他们常年住在梁府,怎可能不知庄子大小。这圈下来,怕得有十里,两刻钟,实是太过勉强!然而弈延没有任何迟疑,大声应道:“遵命。所有人,跟来。”
排成两列。弈延站在队列正前方,大声道:“从第列左手起,报出你姓名。”
排在首位是个身材不高庄汉,没想到还会要求报名,他结结巴巴答道:“小,朱,朱二……”
“大声!”
“小,朱二……”
“再大声!”
说完,他连头都没回,率先向外跑去。那些羯人反应快些,其他庄户则愣几
“朱二!”
“下个!”
有榜样,下面人赶忙大声答出名字,个接个,不会儿,三十二人全部报上姓名。弈延用灰蓝色眸子在人群里扫眼,冷冷说道:“记住你们前后左右人,明天还是如此,莫站错队伍。现在都有,挺起胸膛,双腿并拢,双手平伸紧贴大腿,站直身体!”
这个动作不难,很快,群人就做出昂首挺胸模样。但是弈延并没有发出下个指使,就那笔挺站在众人面前。站直这个动作,做起来容易,坚持下来却难。不会儿,人群里就有人站不住,偷偷挪动脚步,想换个舒服点姿势。然而声呵斥赶在前面。
“陂郇,站直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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