厨娘有些不明所以,但是上面吩咐,总得招办。然而在她转身取调料瞬间,章典从袖中拿出纸包,飞快把里面装着粉末倒进碗中,又用旁边羹匙搅,那点粉末就混进浓汤之中。
厨娘拿过葱末,碎碎撒上,刚才翻动痕迹也被掩盖干二净。章典这才点头:“快些送上去,帐中急要。”
厨娘慌忙端上盘子,走到帐外,两个侍婢接过托盘,向着帐内而去。
看着那两条身影,章典唇边露出些隐晦冷笑,又轻手轻脚走到原来地位,仔细听帐内情形。
这厢,王瑸哼声:“若是能避,谁不愿避?可是祸至家门,光是退避又有何用?而且可是听闻子熙已经占乐平县,也未见避之不及啊。”
不是王浚手下段氏鲜卑,而是居住在并州索头部拓跋鲜卑。这点,王瑸如何不知:“可惜,拓跋部如今内患重重,否则东燕王也不会舍并州,跑去邺城。不过子熙手里这些胡骑,也不比鲜卑差多少,当初大败匈奴,也是靠他们吧?”
梁峰苦笑摇头:“上党地贫,哪里养得起这样精兵?不过只百来人而已。光是安置流民,就要老命。之前也是因为匈奴冒进,才侥幸胜场,但是损耗之大,着实让人头痛……”
他说情真意切,王瑸眉峰却抬抬。这明显是不想跟匈奴硬拼意思啊!难道他不想当并州刺史吗?
“子熙这样说,可就见外。”王瑸脸上笑容淡下来,“当初东燕王靠着索头部,方能取胜。如今上党自己就能抵御外侵,若是多些帮手,岂不轻轻松松就能赶走匈奴?”
梁峰长叹声:“征战事,能避还是当避,何必用身家性命与人硬拼?”
“乐平不是太原。而且天子之丧,终归还是要有个说法。”梁峰也不再避讳,说出根子上问题。
不论谁当下来并州刺史,都要向朝廷负责,为横死先帝讨个说法。如此来,跟匈奴交战在所难免。
看着灯下那人浑身柔弱文气,王瑸在心底暗啧声,终归是个不经事。这年
帐中,气氛稍稍冷下来。幔之隔,章典站起身,快步走到后面厨房。只见两只陶碗偎在炉上,里面浓稠粥水散着异香。他低声问道:“羊头羹好吗?”
厨娘连忙道:“已经备好,可要送上去?”
章典看看两碗羹汤,指向其中只陶碗:“这份是客人?”
主宾用陶碗,并不相同,倒是不难分辨。那厨娘颔首道:“正是这碗。”
“色不够美,再加些香葱。”章典淡淡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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