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崔稷猛地抬起头,看向倚在榻上男子。不知是不是错觉,那缠绵不去郁愤之气,似乎夕去个干净。虽然病态依旧,但是隐藏在其下生机,开始渐渐恢复,让那人看起来就如之前在上党般,镇定从容,不骄不躁。心中像有大石落定,崔稷肃然点头:“府君说不差,事已至此,还是早归为好。”
上党,终究是根基所在。之前不也没有兵权?还不是折腾出屯兵,甚至得阳邑和轑阳两县。只是太守时尚且如此,真当刺史,没有朝廷乃至司马越支持,又能如何?不过是筚路蓝缕,再走遭罢。
姜达可不管他们说,冲崔稷斥道:“主公需要休息,若无大事,以后再议!”
梁峰冲崔稷摆摆手,乖乖躺下,任姜达行针艾灸。
崔稷在心中轻叹声。此次赴洛,他能起到作用着实不多,若是能再有用些,就好。压下心头那点像是懊悔情绪,他在旁跪坐
这两天崔稷不敢怠慢,出门走动愈发勤。东海王宴席他是没资格参加,但是对方府中之事,却未必毫无头绪。只是今日探到东西,实在让人齿冷。
匆忙赶回官邸,没料进门就看到府君牛车。这就回来?崔稷吃惊,快步走进卧房。还没见人,就听到姜达气急败坏声音:“主公,你绝不能再去赴宴!今日若是忍不住,又用散石,可如何是好?”
崔稷连忙上前:“府君,今日赴宴可出什事情!”
梁峰面色虽显疲惫,精神却不很差:“还好,东海王并未怎为难,口气也略有松动。只是提到派兵驻守并州,不知是何用意?”
崔稷心中咯噔声:“下官也打听到类似消息。据说太尉府有人进言,劝说东海王自领司州、并州、豫州等州府,亲任州牧。”
梁峰目光凛,冷笑道:“好个釜底抽薪!”
汉时设刺史,负责监察二千石太守在内地方*员。后改刺史为州牧,扩充职权范围,可统领州军政大权。不过如此来,各地州牧势力大增,导致三国时群雄并起。因此司马炎代魏之后,州牧这个职衔就取消,刺史只负责民政,兵权则交由统军都督掌管。
此刻复立州牧,不过是司马越想把所有权力抓在手中罢。若是军政大全都归人,刺史也就成空架子。
“如今之计,只看东海王何时提出此事。若是赶在七月朔日,兴许还有转机。”崔稷面带忧色,沉声道。
梁峰倒是哂:“随他去吧。即便任刺史,也掌不得军权。如今还是尽快回到上党方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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