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初狼狈不堪逃出魏郡,哪能想到今日?在见过并州兵马可怕之后,冀州这些守城晋军,更显疲弱。欲望就像春日野草,迎风狂长。如今石勒所率之兵,竟然比汲桑那时还要多上几倍。声大将军,当之无愧!
不过他并不满足这样功绩。打下冀州之后,还是当投靠匈奴才行。有官身地位,再来征战,就不是简简单单夺粮造反。那些守城将官也许会投汉国将军,却不会对流寇加以颜色。
他已经听说,邺城那个都督,也是羯人出身。凭什他就能封侯拜相,而自己只能带着群泥腿子抢夺粮草?旁人能做到,他自然也能!
“将军?”见石勒不答,那属下不由紧张问道,“信都可有不妥之处?”
石勒冷哼声:“哪有
事?
“好!犒赏三军,班师回朝!”心中再无忧虑,司马越朗声道。
没有人,能同他争夺宰辅之位。下来只要扫清贼寇胡虏,他便能坐稳这江山。可是志得意满之余,脑中还有个小小尖刺,隐隐生痛。洛阳城中小皇帝,越发肆意妄为,是个隐患。现在动手,还些仓促,要什除掉他,才最为恰当呢?
权势就如冬衣,旦裹在身上,就无法脱去。唯有拔掉那些针芒,才能活安稳。司马越怎会不知其中轻重?
然而想是如此想,大军回返走到半,就改方向。只因之前逃出荆州王弥,裹挟五万乱兵,扫荡豫州。迫于无奈,司马越领兵驻进许昌,命苟晞平乱。只是苟晞再怎用兵如神,领也是支打半年仗疲兵。面对穷凶极恶,人数又颇为不少王弥部,只能勉力防守。两军就这在豫州境内,僵持下来。
※
“大将军,兵马已经准备妥当,要攻信都吗?”
石勒并未立刻回答,而是举目看向帐外。寒冬已然过去,田间枝头也有些微绿意。他们非但熬过最难熬日子,还把原先五千兵马扩大到三万之众。冬春之交,不是打仗时候,但是打起仗来,反而更容易收兵买马。只因石勒收拢,都是些流民匪寇,甚至攻下城池,还能从城中招募义军。
对于贫苦百姓而言,直到夏收之前,都是难捱鬼门关,青黄不接,极易死人。再碰上兵祸,除投贼还能如何?更何况石勒大军每每入城,都是杀官开仓,带不走粮草,直接分与百姓。这样小恩小惠,足以让青壮头脑发热,就连他羯胡身份都不顾,前来投军。
如此来二去,这支队伍反而越打越大,若是能攻下信都这个冀州治所,说不定还要平添数万人马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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