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嗓子,像是惊醒梦中之人。刘渊微微偏过头,浑浊双目望过来。那双眼睛,简直不似活人。被盯出身鸡皮疙瘩,刘和也不敢挪开视线,只看着那人嘴张张合合。
他是想说什!刘和赶忙膝行两步,握住父亲手:“父皇,你说什?”
“迁都……永明……”刘渊终于吐出几个字。
他临死还惦记着迁都,还有刘曜那个假子!刘和牙关锁紧,面上却露出大撼神色:“父皇放心,定命秦王尽快收兵,迁都长安!”
听到儿子这句话,刘渊浮肿身躯颤颤,吐出最后口气息。
般……”
这话里,透着股阴毒,但是道理不错。只要刘曜绊在上党,甚至跟刘聪样命丧黄泉,他就能施展拳脚稳住局面。对于刘渊大封几个儿子做法,刘和心中始终不安。匈奴毕竟是马上治国,若是几个兄弟闹起来,他怎能坐稳御座?跟何况刘曜这个养子。
只是行动,不能太早。
思来想去,刘和终于道:“要尽快拉拢左卫将军和武卫将军,控制城中兵马。父皇病重消息,再压压吧。登基之前,切莫让诸军回到平阳!”
此刻,是刘和铲除异己最好时机。朝中大将不是随王弥、石勒攻打豫兖,就是随刘曜去上党。剩下也要防备离石,守护都城。旦他取得城中近卫控制权,几个亲王岂不是同砧板上活鱼般。
时间,殿内寂静无声。下瞬,哭声四起。
“殿下!还请殿下速速登基!国日不可无君!”
不知是谁,在震天哭声中喊出来。刘和打个寒颤,醒过神来。面前那双眸子,已经没往日光彩,犹如昏昏鱼目,手中传来僵硬冰冷触感。刘和猛地放开父亲手,长身站起。
四下,所有人都跪下来,向着他们新君顶礼膜拜。股热意,顺着脊背缓缓攀爬,涌入
等到稳住王位,再招刘曜归来。除掉这个心腹大患,他就能稳坐江山!
带着重重心事,刘和忙碌起来,每日都要接见不少亲信,还要表现出忠孝姿态,在寝宫侍疾。如此来二去,精力也大大损耗。那日刚刚躺下,还未睡熟,就听有人急急冲入东宫:“殿下!陛下醒!”
什?刘和惊,这是好转还是弥留?连衣衫都顾不得整,他匆匆披衣,赶往寝殿。
大殿之中,灯火通明,犹如白昼。直躺在榻上老者,也睁开眼睛。但是他目光,好似没有看到任何人,只是嘴里不停嘟囔着什。
“父皇!”刘和飞奔到榻前,咕咚声跪在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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