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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族长,真要依祖令尹所说行事吗?”
同时刻,李家堡中,几人藏在内室里,促膝商谈。
早在两月之前,河南尹祖逖就偷偷遣来使者,劝说他们背弃石勒,重归朝廷。豫州不比司州,这两年经历战乱实在太多。各个邬堡主人,也都不再听从朝廷旨意。连天子和王城都换来变去,又有谁敢拼上身家性命,为忠义搭上全族?
因而,王弥来就降王弥,石勒来就降石勒。就算这些匪类滥杀,bao敛,也不至于尽毁根基。只要能得个喘息机会,他们就能勉强支撑下来,在这乱世中多活上些时日。
埃落定,也没有见到个敌人影子。
几百步外,惨嚎犹未停歇,隐隐约约随风飘来。石勒身侧,静落针可闻。
哪里有伏兵?又有谁,能摆出这样阵仗,只为设伏?
“是天罚……”
声幽幽呜咽,在身后响起。石勒浑身个激灵,扭头怒喝:“是谁乱军心?!”
然而今年不同以往,大旱摧垮不少邬堡赖以生存田庄,石勒又大张虎口,索去不少粮食。若是继续这下去,就算是降,又能怎样?说不定照样见不到明朝太阳。
因而,近在咫尺司州,就成让人艳羡存在。若是祖逖所言不差,真有接纳他们心思呢?投靠司州,会不会比现在好上些许?
可是想是这想,谁也不敢冒然行动。正在这时,并州发兵,要攻打平阳。消息传出,不少人心思都活络起来。如果并州真能拿下平阳,收复河东,就意味着梁郡公实力进步扩大,岂不是越来越值得投效?
而同时
前后左右,所有人都低下头,不敢直视他目光。石勒只觉心往下沉,是谁说,还重要吗?这突如其来惊变,非但撕裂他大军,更是彻底击溃这些人胆气。刚要进入司州,就遇到这样变故。若是真与佛子为敌呢?那可是药师佛化身。冒犯他,说不定死后入幽冥,也要被业火焚身!
石勒知道他们所想,他在母亲口中听过不知多少遍。甚至在那瞬,他也有些动摇,有些畏惧。若佛子之说不是骗局呢?他是不是已经罪无可恕?
然而这念头闪而过,他就握紧缰绳:“先回长舍!”
他要回去整顿兵马。长舍县李氏邬堡中,还有不少存粮,说不定还能增些兵源。下步要不要去司州,已经不再重要。怎才能重新鼓起士气,稳住自家老营,才是当务之急。
听到石勒下令离开,不少人都松口气,也不敢再看远处乱石遍地河谷,行人绝尘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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