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仿佛又回到七年前,在狭窄幽暗船舱里,男孩低着头,在他伤腿上寸寸按着,低声说“人贩子都该死”……
他直以为,那段暗无天日日子,是他人生中最黑暗、最难熬、最不堪段,后来才知道,那段时光,恰恰是他这生最温暖,最刻骨铭心记忆。
赵轶看着贾玩。
他长大,从个八岁孩子,变成个十五岁少年,好像变很多,又好像点都没变。
还是那好看,比所有人都好看,从头发丝儿,到指甲盖儿,都比别人好看万倍。
只听贾玩又道:“臣在江南,也学过几天医术,若殿下不嫌弃,臣先帮殿下看看,如何?”
赵轶好阵没有答话,贾玩又问声,才听见赵轶不置可否“嗯”声。
贾玩掀起衣摆,在赵轶面前半蹲下来,手按上他膝盖。
指尖落下瞬,感觉赵轶身子微微颤下,贾玩愕然道:“殿下很冷?”
赵轶闭闭眼:“不冷。”
没有,原来哪是没有机会,而是某个人有时间都用在爬床上……
贾玩深吸口气。
不生气,不生气。
谁叫你自己睡得跟头死猪似,被人爬床也活该……
不生气,不生气。
安静时候,永远都那慵懒自在,仿佛随时随地都准备闭上眼睛,睡上觉。
动起来时候,却又干净利落要命。
依旧不管身处怎样困境,都在他脸上看不见丝毫愁苦绝望,只从从容容做自己事。
依旧不管遇到怎样卑劣人,都在他眼中找不到丝毫仇恨愤怒,只平平静静走自己路。
仿佛这世上,没有任何人或事,能真正触动他
不冷,点都不冷。
从来没有这暖和过。
当白净指尖触到膝盖瞬,他几乎竭尽全力,才抑制住咽喉深处那声满足呻1吟。
就像干渴太久人,终于喝到第口清泉,幸福满足几乎泪流满面。
七年……
反正你睡不醒毛病早就好,不过比常人睡得沉些,不会被熟悉且没有威胁动静吵醒,那小子最多不过在床边坐坐,床上躺躺,不可能还像小时候样,将人当个抱枕似拖来拖去……
不生气,不生气……不生气个头!
贾玩将目光落回到赵轶身上,道:“先前臣不是派家人去接张友士吗?算算日子也该到,所以特意来禀告殿下声。”
赵轶看着他,不说话,也不想说话,目光渐渐黯淡。
句“臣”,句“殿下”,仿佛将他们之间距离,下子拉遥不可及,连空气都冰冷几分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