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以为摄取记忆,就定是真实吗?你可以制造幻象,也可以反过来,控制你所制造幻象。”
“周可以”虚弱喘息,血从身体各处伤口加快流淌,身形逐渐化为细沙沉入地面,最终归于血肉,又消失在长明面前。
眼前恢复明亮,神像托着聚宝盆在他面前安详盘坐。
烛光微微,透着暖意。
枯荷却不知去向。
他无力攀上长明衣襟,揪紧,扯近自己面前。
“你招惹这多祸患,如果不是你,见血宗不会变成这样,……”
血顺着嘴角流下,周可以双目尽赤,似有千言万语,幽恨难喻。
忽然,他瞪大眼睛,面容露出不可置信表情,死死盯住长明。
“过。”
许多年后,长明自己也经历过无数生死挣扎,性情发生变化,终于开始反省自己当年对周可以态度。
师徒场,原本可以不必走上绝路。
“见血宗,全毁。”周可以闭上眼,喃喃道。
即便他开始纯粹只是为跟师尊作对,证明自己可以,方才手创立魔门,但后来,见血宗渐渐就成魔修人人向往去处。
周可以虽然喜怒无常,是名门大派人人得而诛之魔修,但在许多魔修眼里,他却是座高山。
塔门层内门被推开,云未思走进来。
“你这边如何?”
“还好。”长明注意到他眼神与先前不同,“你是云海?”
“师尊好像不想看见?”云海贯来是学不会认真说话,两人很好分辨。
长明手从他胸口抽出,慢条斯理,用对方袖子擦拭自己满手血污,仔仔细细,连指缝都不放过。
“树欲静而风不止,非之过,为何要强行认罪?还有,周可以不是这样性子,他不会自怨自艾,絮絮叨叨怀念自己见血宗,他喜欢以眼还眼,以牙还牙,而不是临死前跟个怨妇样,对他师父怨声载道。”
他起身,顺势将“周可以”踹倒。
“你只得其形,未得其神,开始还真差点让着道,可惜后来演得过火,落入陷阱。你知不知道,记忆和印象,也是可以造假?”
长明冲地上瘫软团“周可以”露出诡异笑容。
正如许静仙,如果不是见血宗,她至今可能仍然流落在外。
是以她对周可以,是又畏又敬又怕。
长明叹口气,按上他肩膀。
“见血宗毁,还可以重建。”
“但,人死,神魂俱灭,神仙难救。”周可以淌下血泪,“他们本来可以避开这切,只要没有你。九方长明,你害多少人,还不够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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