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方
血流入鬓发，在枕上晕开，化出
片暗红
湖，有种近乎惊心动魄妖冶美感。
孙不苦并作几步上前，将人扶起，握住手腕，灌注灵力，气呵成。
但他随即察觉不对劲。
对方气息孱弱，生机缠绵，似有断续，与方才平稳沉睡截然不同。
九方长明原本伤势固然很重，但在他自己修为基础和孙不苦全力救治下，本不该出现如此剧烈波折动荡。
唯有如此，方能连自己都骗过，让体内作祟魔心也相信，他确是彻底入魔
。
长明无法听见云未思与体内魔心拉锯，无法得知对方必须经历怎样天人交战与折磨，方才能瞒着魔心制定出如此套天衣无缝计划，以身犯险，成为最终破局之人。
他甚至不知道，云未思此去，是生是死，有生之年，两人还能否见面。
长明自修行以来，行千山，踏百川，曾于极寒处历经艰险，手缚苍龙，箭射星辰，也曾与顶尖宗师高手斗法交战，生死瞬，从名不见经传修士步步走到天下第人，哪怕九死生，回顾黄泉浑浑噩噩，连记忆都残缺不全之事，他也从未觉得自己无能为力，坐以待毙。
唯独此时，此刻，九方长明蓦然惊觉，他竟是连自己徒弟都保不住。
神魂足以让云未思作为投名状，得到万剑仙宗宗主信任。
但长明没有如他所愿，长明选自己。
他让云未思用四非剑和自己濒死代价，去换取这足够分量信任。
云未思问他两次，长明都是样回答。
两人四目相对时，云未思已经知道对方决心。
除非……
孙不苦忙将手放在他额头上方，片刻之后微微色变。
许静仙察言观色，暗道不妙，忙问：“如何？”
孙不苦神情凝重。
长明三魂中两魂，不翼而飞。
云未思以命破局，不是为天下，不是为苍生。
他放弃世间荣华虚名，入九重渊，与妖魔缠斗，放任魔气入体，魔心孕育壮大，只有个原因。
是为九方长明。
“九方前辈！”
许静仙正与孙不苦说话，忽然瞥见无声无息躺着长明不止嘴角淌血，连眼角都有血泪流下。
所以他出手。
剑亦有灵。
正如当初云未思记忆缺失，想用四非剑杀九方长明，却发现无法办到样，春朝剑也曾是长明佩剑，跟随他出生入死，同样不肯将锋刃对准曾经主人，是以在云未思出手那瞬间，他就知道，剑绝不会真正落在对方脖颈上。
但他却必须这样做。
明知不可为，而为之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，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