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枢神色茫然,摇摇头。
凌遥禁不住捂嘴扭头。
之前医生就和他们说过,病人脑部受创,醒来可能会有短暂失忆情形,但听见这样可能性,跟亲眼看见是两回事,凌遥感觉自己从凌家崩塌之后就没受过这大冲击,顿时有些经受不住。
病房里两个人都安静下来,不敢催促着急。
他们看见凌枢目光在他们身上慢慢转圈,脸上露出疑惑表情。
凌遥心下子提起来,悬在半空。
然后她听见凌枢说出那句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,她不敢相信又不能不相信话。
“你们,是谁?”
有点激动,但有点小心翼翼,生怕高声点就会让他旧伤复发。
凌枢没有睁眼,手朝凌遥方向抬起。
手背传来微微刺痛。
“你别动,打着吊针呢!”
凌遥连忙制止,刚握住他手,又赶忙放轻力道,稳稳将其按在床上。
凌枢睁开眼睛,表情有着瞬间茫然。
他看见片白色。
白茫茫颜色有种熟悉感,恍惚间好似又回到冰天雪地里。
那种感觉刻骨铭心。
人刚刚置身冰雪里是不觉得冷,看惯小桥流水,细雪柔风南方人头回见识到冰天雪地浑厚雄壮,除叹为观止之外,再也找不到别形容词。
凌遥顿时腿软,要不是岳定唐及时扶住她,她能直接往后栽倒。
“小弟!”
凌遥泪眼汪汪,刚出口就泣不成声。
岳定唐沉下脸色,扶凌遥坐下。
“你什都不记得?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?”
“你现在能说话吗,有没有感觉哪里不适?”
这是另外个男声,悦耳低沉,但不是全然浑厚。
像雪水融化后冷澈,带着理性冷静沉着,无法轻易被外物所撼动。
凌枢终于睁开眼睛。
他动作很慢,但明显能让人看见他不适。
但这种感觉维持不多久,很快全身就会被冰冷渗透,从本来就不厚衣裳,到皮肤肌肉,再深入骨髓,让人终于明白,那种冰寒彻骨冷,不是形容词,而是种状态。
手放在外面超过五分钟,就开始麻木得发疼,但还是不能缩回兜里取暖,因为手里还握着枪,也不能站起来抖抖身上雪,跺跺脚让身体暖和起来,还得努力让自己隐藏在冰雪里,让自己与冰雪融为体,直到可以开枪那刻到来。
头晕目眩仿佛时空颠倒,在错觉与真实之间来回切换,即使身体还躺着,也很难控制思绪飞奔混乱,凌枢忍不住皱起眉头,重新闭上眼。
“你醒!”
他听见个熟悉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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