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不去点上烛火，将信
点点烧成灰烬，他起身下榻穿鞋梳洗。
桂花
香气从支起窗外飘入，在经历过那个暗无天日洞穴之后，就连平静阴天也变得秋高气爽。
崔不去心情不错。
他推开门时，凤霄与明月正在院子里下棋。
就算受
伤
梦里似乎有悉悉索索说话声，走马灯似晃过，却听不分明，如同他半生里见过许多人和事，最终潮水般退去，切归于寂静。
有很多回，崔不去都觉得自己旦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，那种疲惫至死倦意从心底漫起，逐渐将四肢百骸裹住，丝绸似浓密，令人透不过气，但他命数似乎不止于此，无论梦里如何窒息痛苦，最后依旧能挣扎着睁开眼睛。
就像现在。
有时候，连他都佩服自己命硬。
崔不去盯着头顶幔帐，缓缓眨眼，用半刻钟来回忆自己身处何方，为何会在此地。
此人喜怒无常，不大好说话，你们须得费些工夫……”
他声音越来越小，明月听不清，不禁奇怪抬头，却见对方居然就这
坐着睡着。
明月愕然。
凤霄已经起身走过去，将人放平，盖上被子。
“殚精竭神，思虑过度，崔郎君这样下去，恐怕不是……好兆头。”明月原想说不是长寿之兆，觉得不好，又将话咽回去。
天南山脚下小镇，他们从山上下来，明月处理善后十三楼余党需要些时间，还得派人将那些侍卫婢女押解回京慢慢审问，所以崔不去和凤霄大可留在此地养好伤再回去。
放在他床头是封信，上面有左月局火漆封缄，完好无缺，崔不去将其打开，信是乔仙写来，火漆上标记显示这封信并非机密，所以由官驿送来，估计是被明月或凤霄看见，顺手把信拿过来。
信上说他们在东海郡无所获，并没有查到云海十三楼踪迹线索——自然查不到，因为这条假线索本来就是范耘故意用来迷惑自己，调虎离山。
之前乔仙在塞外受伤，崔不去原是让她留守京城，谁知她非是闲不住，还跟长孙菩提道跑去东海郡，眼下毫无收获，字里行间看得出沮丧之意，请示下步该如何去做。
外面传来说话声。
凤霄平静道：“如果没有这些事情忙，他可能早就倒下。”
明月不解。
凤霄却没多说，转话题：“范耘虽然不是十三楼人，但他存在十分重要，他知道十三楼许多事情，此人也不能漏掉，须得早日将他找出来。找回玉胆和追查萧履关键，可能也在他身上。”
明月点头应是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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