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绍陵在卫戟头上揉把,两人心照不宣接着吃饭。
晚间时梓君侯果然来,褚绍陵将老侯爷引到内书房来,笑道:“外祖父有什事打发别人来说声就罢,何必劳动。”
“不可,信里说不清,如今老臣也不怕惹人议论,有些事还是得跟王爷当面谈。”梓君侯端着茶盏久久没有动,低声道,“老臣昨日跟靖国公商议下,都认为……可以筹备立褚事。”
褚绍陵顿下道:“外祖父怎想到这里?”
梓君侯摇摇头:“王爷不可大意,皇上圣体微恙,这时候臣等本就应该奏请立储之事,如今二皇子被软禁在汤泉行宫里思过,三皇子已经押进宗人府,四皇子在封地上调养身子回不来,下面两个皇子不足惧……这是为王爷请封好时候。”
得褚绍陵说并没有什错。
若是在以前卫戟必然会有大篇大篇话要说,但现在卫戟不会,越接近褚绍陵就能越明白他,褚绍陵处世之道很偏激,不明白他人要说这人心思毒辣,但卫戟都清楚,褚绍陵心是被那万千不如意日子生生蹉跎硬。
以前卫戟也觉得万事都该心存善念,都该怀有包容,但褚绍陵若也是这样,怕早就被那些人啃渣滓都不剩,若是岁月安好,谁愿意给自己添这诸多杀戮?谁不想安安稳稳过自己锦衣玉食日子?
卫戟将块焖烂烂鸭掌夹给褚绍陵,低头接着吃饭。
褚绍陵见卫戟不说话忍不住逗他,笑道:“怎?这时候不该拿你那套仁义礼智信来劝?”
褚绍陵喝口茶,低声道:“说实话,也想过,只是皇帝那边……他还想着褚绍阮呢。”
梓君侯长叹口气:“老臣怕就是这个,皇上身子自去年大病之后就直不大好,现在更是染上这种病,老臣怕皇上早就拟下遗诏,若不能提前将殿下事定下来,待有日龙御归天……殿下就是
卫戟摇摇头:“圣人话是皇帝用来教化别人,所以听圣人教导做事人……是做不得皇帝。”
这话正和褚绍陵心思,褚绍陵笑下:“你什时候也会说这种话?”
卫戟用小瓷勺舀起个丸子吃,茫然道:“这是殿下自己写在《论语》上,臣看书时无意瞅着……殿下自己忘?”
褚绍陵失笑:“哪辈子事,哪里记得,多少年没翻过《论语》,倒是被你看见。”
卫戟笑笑:“臣当日觉得殿下说偏激,现在却觉得……还是有道理,那句话有些犯忌讳,臣看书时给殿下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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